或許,與他真正經歷過生死,互相扶持,也正因為太過了解對方,太過不易,才會如此的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只是,這般情愛對她以後而言,終究是好是壞呢?
這次的情緣,會再度讓她肝腸寸斷,滿心破碎嗎?
思緒至此,突然,她心口驀地有些揪緊,極為難得的有些不敢就此多想下去。
待在窗邊立了許久,她才稍稍回神過來,而後轉身朝前,兀自在軟榻坐定。
主院也越發的平靜開來,毫無紛擾,一片沉寂,卻也沉寂得讓人心生壓抑,莫名不安。
待黃昏之際,平樂王匆匆回了主屋一趟,僅與她一道用過晚膳後,便再度離開了,只因鎮守在郊外黑風寨外的兵衛們似是發覺了裴楠襄行蹤,此訊息雖不能全然確定,但平樂王仍是不願放過分毫,有意連夜領人去黑風寨掃蕩。
一聞這訊息,葉嫤深深皺起眉頭,越發不安。
只道是往日那杜大夫便是黑風寨的鬼醫,醫術極其高超,想必毒術也是不弱,而此人既然能被裴楠襄提拔與賞識,自然是能力不凡,如此一來,連黑風寨區區一個大夫都能如此厲害,那寨子裡,也許大多都是臥虎藏龍,水深得很。
她面色也稍稍緊了幾許,低沉道:“黑風寨勢力不弱,且根基深厚,皇上冒然前去,該是極其危險。”
說著,話鋒稍稍一轉,“要不,就讓羅副將先領人去探探虛實,待有足夠把握攻寨子時,皇上再親自領兵前去?”
平樂王稍稍放下手中筷子,緩道:“正是因黑風寨盤踞多年,根基牢固,再加之似與裴楠襄有染,如此毒瘤,我才必得親自去拔除。”
“但皇上龍體為重,不得出任何岔子才是。還是先讓羅副將領兵去……”
葉嫤仍是有所堅持,心底對那黑風寨也極其牴觸。
只是這話還未全然道出,平樂王便已緩緩出聲打斷,“我安危為重,但羅副將的安危仍是重要。我慕容景此生,並非貪生怕死之人,此番攻取黑風寨,自然也不能讓羅副將去當擋箭牌。”
葉嫤深吸一口氣,滿目深沉的凝他。
他稍稍放緩面色,抬手過來握住了葉嫤的手,寬慰道:“放心,此番攻取黑風寨之事,我心裡有數,並不會出任何岔子。”
說著,話鋒稍稍一轉,繼續解釋,“如今裴楠襄好不容易有了訊息,我自然得抓住機會將其擒住,倘若此人當真潛回了大梁,定後患無窮。”
葉嫤緊著嗓子問:“皇上如此對付裴楠襄,大梁那邊,可有風聲傳去?”
“江南之事,大多在我掌控之中,且大昭各大邊防之地,我也早已下令讓國界之官仔細徹查來往之人,但凡發現大梁之人,務必仔細審問,不得懈怠。如此,裴楠襄受我圍攻之事,自是還未傳去大梁。”
是嗎?
葉嫤心中仍是擔憂。
這天底下,哪裡會有真正不透風的牆呢?
說不準大梁之人早就得到裴楠襄被大昭兵力圍攻的訊息,但也只是明面上按兵不動,故作不知罷了,但實際上,許是早就嚴密佈控,無聲無息的衝著大昭來了。
且那些邊關之人即便得了平樂王的詔令,又能如何呢?這世上奸詐不忠的小人如此之多,防不勝防,誰又能真正遵循平樂王之意,徹查邊關來往之人呢?
心思至此,葉嫤滿心疑慮,只待再度沉默一會兒後,終究未將心中所想與平樂王徹底道出。
則是不久,平樂王便回頭順著雕窗瞧了瞧窗外的天色,神色微動,隨即朝葉嫤望來,緩道:“時辰已是不早,我得暗中出兵去了。你好生呆在這裡,等我回來。”
他語氣變得格外的溫柔,深情之至。
說完,便放開了葉嫤的手,稍稍站起身來。
葉嫤面色微變,當即下意識的跟著他站了起來,緊著嗓子問:“皇上當真要去?”
他微微一笑,緩緩點頭,脫口之言仍是染滿寬慰之意,“放心。”
眼見他如此堅持,葉嫤暗自一嘆,待欲言又止一番後,終是妥協道:“黑風寨不可小覷,皇上此行,務必小心謹慎,一切,以性命為重。”
他面露幾分掩飾不住的動容,伸手過來,將葉嫤擁入了懷裡,下顎也輕柔的抵放在葉嫤的肩頭,緩道:“放心,我行事有分寸。”
葉嫤強行按捺心緒,緩緩點頭。
平樂王也未再言話,僅是手臂用力,越發將葉嫤抱緊了幾許,待片刻後,他才稍稍將她鬆開,垂頭在她額頭落下深深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