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係到葉家上下的安穩,他也務必得保持理智,不能隨性而為。
即便也明知其中定是有詐,但他卻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回絕平樂王。
心神齊齊的跟著亂了。
他說不出話來,自家夫人也只是一個勁兒的在他身邊一遍一遍的解釋,一遍一遍的讓他相信她,讓他救她。
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是轉頭朝許明淵望去,期待這個女婿為他拿拿主意。
奈何,許明淵竟是一直垂著頭,濃密的睫毛掩蓋住了他滿眼的神情,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來。
“如此看來,葉老爺是不願主動解決了,如此也罷,本王便親自替你解決吧。”正這時,平樂王再度出聲。
葉文慶臉色一變,終是強行忍痛將自家夫人拉著他胳膊的手拂開,怒吼一聲,“來人,將夫人送入宗人府去,讓宗人府的人聽候發落!”
葉夫人頓時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朝葉文慶望著。
有小廝頓時上前,當即要將葉夫人拉走,平樂王冷笑一聲,暴躁陰狠的道:“何必這麼麻煩,葉夫人謀害王妃,罪大惡極,當處夾斷指骨,打斷腿腳,卸卻雙臂,而後,再一鞭一鞭的抽打,讓她活活疼死之刑。”
葉夫人早已穩不住情緒,發瘋的朝平樂王怒吼,葉文慶咬牙一番,憋紅了雙眼,大喝一聲,“來人,將夫人拖下去,照王爺說的辦!”
整個過程,在場之人一言不發,渾身緊繃,許明淵也無一字半句的幫腔。
待早已發了瘋的葉夫人被小廝強行拖走,在場氣氛更是沉得不能再沉。
“本王愛妃的小院,徹底被焚,本王的愛妃既是喜歡那座小院,便勞葉老爺差人好生將那座小院修好,所有物品,如出一轍擺放,兩日之後,本王會帶愛妃過來看看,倘若愛妃到時候不滿意,葉老爺可別怪本王不給你面子,找你麻煩了。”
葉文慶雙目發紅,情緒大動,卻又不敢發作,僅是朝平樂王點頭。
平樂王無心耽擱,差人將他扶上輪椅,而後讓在場婢子們將葉嫤扶起,極是乾脆的離府。
葉文慶好好的一個壽辰,全然被搞砸。
所有的賓客,也悉數委婉的告辭離去。
葉文慶滿身力氣似被抽乾,頓時跌坐在地上,眼中竟是溼潤開來,“夫人,夫人啊,對不住了。王府之人不可惹,我早就說過的,你怎能如此糊塗,糊塗呢!”
許明淵一直靜立在原地,深邃的瞳孔縮了縮。
片刻,他轉眸朝葉文慶望來,“葉嫤也是爹爹的女兒,爹爹此際只為孃親悲嘆,又怎不為葉嫤悲傷?葉嫤今日,的確差點在湖裡淹死。”
葉文慶頓時滿面怒意,“她出生時就滿身帶煞,本是不祥之人!就是因為她,老夫此生才不得男丁,如今又是因為她,竟害死了老夫的夫人!她是毒女,是毒女啊,老夫以前便不該對她心軟,不敢留她活命,卻是一步走錯,竟是留了個禍害出來!”
許明淵深吸一口氣,虎毒尚且不食子,但葉文慶對葉嫤,竟無半點維護。
他滿目幽遠起伏的將葉文慶凝望,正要言話,不料葉箐突然從小道盡頭跑了過來,滿臉愕然,“爹,你這是怎麼了?如今時辰已是不早,該在花圃開席了,怎花圃內還無一位賓客就坐?”
許明淵壓下了後話。
待得葉箐跑近,葉文慶終是朝葉箐道了實情,葉箐頓時臉色慘白,整個人又氣又急,昏了過去。
此際,時辰已是正午,毒辣的陽光四方灑落,熱浪襲人。
平樂王與葉嫤一道乘車回府,只是路途之上,兩人都一言不發,氣氛緘默。
待抵達王府後,葉嫤已能自己行走,待要與平樂王分路之際,她彎身朝平樂王一拜,便要朝岔道行去,平樂王眉頭一皺,終是出聲,“不打算與本王說點什麼?”
葉嫤應聲站定,脊背挺得筆直,沉默一會兒,才低啞道:“今日,多謝王爺配合。”
她態度極淡,語氣也無半分常日的圓滑與活力。平樂王極其不喜她這般模樣,卻也極為難得的未發怒,僅道:“跟本王來。”
說完,吩咐侍人繼續將他推著往前。
葉嫤在原地立了一會兒,才轉身朝平樂王跟去。
待二人雙雙入得平樂王府的主屋,平樂王便讓蘇晏進來仔細為葉嫤把脈。
蘇晏進門便瞧見葉嫤渾身溼透,臉色發白,他面色也跟著沉了半許,卻待為葉嫤把脈之後,便稍稍鬆了口氣,僅朝平樂王恭敬回道:“王爺,王妃身子並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