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得直白。
楚凌軒頓時一怔,待回神過來,惱羞成怒,“你瞎說什麼!不是你一直覬覦小爺麼,怎還成小爺喜歡你了?”如此睜眼說著瞎話,顛倒黑白,當真是臉皮厚得不能再厚。
“凌軒公子莫要忘了,你是有心上人的。你此番該是將蘇姑娘也帶來京都了吧,你不急著回去陪蘇姑娘,反而纏著本妃不放是何意?你就不怕蘇姑娘生氣?”不待他尾音落下,葉嫤便已出聲。
楚凌軒這才反應過來,臉上也增了幾許焦急之色。
是啊,他差點忘了,昨個兒他還與表妹說好了的,今日要帶她去綢緞莊做幾身衣裙的,本想著今早從平樂王府回去後就直接帶她過去,沒想到竟被葉嫤的事耽擱了。
他心口驀地抖了幾下,此際也顧不得與葉嫤道明瞭,當即讓車伕停下車來,而後急促的將葉嫤趕了下去。
葉嫤也不惱,一切都是瞭然於心,是以自然而然的下車。
只是眼見楚凌軒的馬車迅速揚長而走,雖是在意料之中,但心口卻莫名的有些發冷起來。
終究是,最涼不過人心。
如今在這世上,除了芷墨之外,無人能對她真心相待,體貼關心。
她也突然有些信她的命數了,孤星帶煞。要麼身邊關心她的人逐一被她害死,要麼,煢煢孑立,無人真心親近於她。
待終於抵達落花樓時,時辰剛好是正午。
不同於其餘的秦樓楚館,這落花樓裝潢極為清雅,並無太多的花花綠綠,牆上是統一的水墨之畫,頗有幾許文人騷客之風。
且這地方,竟是正午都還在迎客,且迎客的女人衣著並非太過露.骨,個個都妝容清淡,臉上的笑容極是柔膩,只要瞧上一眼,便覺瞧了朵開得極為燦爛的牡丹。
葉嫤一入落花樓後,本以為要打聽一番才能找到那人,不料剛入屋門之際,便有位滿身輕紗的女子朝她行來,柔聲道:“姑娘,這邊來。”
葉嫤神色微動,按捺心思的朝她跟隨,卻待入得三樓並站定在一間屋前,便聞屋內有鶯鶯的笑聲傳出,隨之而來的,便是熾.熱交織的吻聲。
葉嫤心神一怔。
引路的女子則是見怪不怪,朝葉嫤笑道:“方才公子吩咐過了,讓姑娘先在此等候,待公子方便的時候,便會傳你進去了。”
葉嫤點頭。
引路女子不再多言,轉身下樓。
葉嫤一直立在門外等,屋內也一直磕磕碰碰,嬉笑柔膩之聲響起。她便是再傻也知屋內究竟在發生什麼。
只是她終究沒想到,如他那般身份尊崇之人,身邊女人無數,他竟還要到外面來沾花惹草,難不成,那人竟不喜正經人家之女,只喜風塵之人?
這倒是可憐了那顧明月了,即便生得美若天仙,竟也是綁不住那人的一顆心呢。
葉嫤靜立在原地,思緒飄遠。
待得許久後,屋內突然傳來一道低低的慘呼,葉嫤驀地應聲回神,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片刻,面前的那道屋門終於開啟了,徑直出來了幾名黑袍之人,那些人肩膀上皆扛了一個女人,女人們都是雙眼圓瞪,臉色煞白,嘴角鮮血直流,衣衫不整的身上竟是血色猙獰,個個都死不瞑目。
葉嫤心口也跟著顫了顫,再度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袖袍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