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許明淵。
也不知他為何要這般執著!
葉嫤安然靜坐,不願落套,無聲反抗。
待得片刻之際,門外不遠處的打鬥聲竟是全然消停,隨即不久,蘇晏與家衛押著兩名刺客活口入了門來。
那兩名刺客,皆是滿身黑衣,臉上沾了血跡,但雙眼則是死灰成片,亦如死士般毫無波瀾。
平樂王稍稍坐直了身子,慢悠悠的朝他們問:“是太子派你們來的,還是,太子身邊的那條走狗派你們來的?”
他脫口之言也無半分的客氣。
兩名黑衣人卻不說話,雙雙對視一眼,目光一狠,竟是突然嘴角溢血,陡然斃命。
蘇晏面色大沉,朝兩名刺客查探一番,抬眸凝重的朝平樂王望來,“是死士!雙雙服毒自殺了。”
平樂王眼角一挑,面上漫出幾分無奈,嘆息一聲,“這可怎麼辦呢?本王不殺伯仁,伯仁因本王而死,本王這暴虐弒殺的名頭,可又坐實了呢!太子與許明淵就是瞧不慣本王長相好,有意針對,唉,誰怪本王生得好看呢。”
說著,目光朝葉嫤落來,意味深長的問:“愛妃,你說是吧?”
葉嫤聽得眼角都開始發抽,只道是這廝裝模作樣的戲份飈得倒是足,雖是心有冷諷,卻並未在面上表露,僅垂頭下來,低道:“王爺說得是。”
“那愛妃以為,本王該如何洗清本王的惡名呢?”平樂王又問。
葉嫤一時之間不知他這話究竟何意,卻也仍是心生戒備,待得默了片刻,僅道:“王爺不必洗。清者自清,對王爺好的人,始終會對王爺好,不會被名聲所誤,但若對王爺心有淡漠,毫無關切,才會被聲名所擾,認為王爺是傳言之中的那個人。”
“愛妃這話倒是好聽。”
“妾身肺腑之言。”
“愛妃當真是傾慕本王,當真是會對本王好的人?”他又問。
這話入耳,葉嫤一時語塞。
待得片刻後,起身跪地,極其恭敬鄭重的道:“妾身,是王爺的女人。”
也僅是,嫁給他的女人罷了,而非真正的傾慕,甚至對他好。她葉嫤早已斷情絕愛,且這平樂王也不是庸者,只是對她的心思瞭如指掌,是以,她自然不能在他面前說謊,但也不能將話說得太過疏離。
則是這話一出,平樂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深了幾許,仔細凝視。
葉嫤一直跪著,故作鎮定。
半晌之後,平樂王終是出聲道:“愛妃是個聰明人,知曉說好聽的話。只是,愛妃若想真正的好生活著,便只得努力,好生的,自行努力。畢竟,愛妃終究不是本王心上之人,容不得本王對你,破例。”
這話無疑是話中有話,葉嫤聽得滿心陳雜,不住的將他這話放於腦中層層思考,卻待想通之後,滿心震撼,渾身都抑制不住的層層發涼。
平樂王卻未再多言,更也不再讓她試菜,而是將她揮退出屋。
待得她徹底離去,蘇晏才將屋門掩好,折身過來,猶豫片刻,低道:“王爺對王妃,如何打算的?”
平樂王抬眸朝蘇晏望來,漫不經心的道:“今夜刺客來襲,那女人,要棄了本王離開。”說著,眼中陡然有冷光掃過,“那女人啊,也如她一樣,將本王,視為了累贅。”
蘇晏瞳孔皺縮,面色隱隱發白,心有嘆息,未料葉嫤會觸到平樂王心頭的雷區,脫口之言也突然顯得小心翼翼,“王妃許是,只是想努力的活著。但在下以為,王爺若將王妃留在身邊,日後定有大用,且王爺與她之間還有一年之期,不如……”
“怎麼,看上她了?”平樂王突然出聲。
蘇晏一怔,到嘴的話驀地噎住。
“本王啊,也是要留她的,只可惜,是命運留不得她。今夜的酒無毒,桌上的菜你也提前查過了,無毒,那人最是喜歡用毒,如今則突然棄了毒,改用死士來襲,就論這點,你我要安然迅速的抵達汴京,便只有……丟擲葉嫤這枚棋。這都是她的命,怪不得本王心狠,本王本也打算利用她來賺取銀子,只可惜,事態特殊,必得忍痛割愛的棄了她的呢。但若她撐過此劫,本王,會好好犒賞她。”
蘇晏嘆息一聲,“王妃那般努力,也僅是,想活著。”
平樂王輕笑一聲,“蘇晏,你何時竟也開始仁慈了?”
蘇晏神色一變,再度嘆息,“在下並非仁慈,僅是覺得,這麼久了,王爺也該真正的從那件事裡走出來了。且王妃性情特殊,在下以為,王妃比那人更適合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