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無畏的笑笑,不打算回話,僅是轉身便走,足下卻是剛行兩步,蘇晏繼續道:“在下不會步許明淵後塵,畢竟,在下不是許明淵,王爺也不是太子。另外,王妃言行還是得稍稍矜持些才是,站要有站相,坐也要有坐相……”
葉嫤頭也不回的戲謔道:“本妃又不會嫁給蘇大夫,本妃是否矜持自然與蘇大夫無關。”
蘇晏到嘴的話頓時噎住,說不出話來了,待得葉嫤徹底入了她的屋門,他才嘆息一聲,無奈的搖搖頭,而後猶豫片刻,踏步至平樂王的屋門外低聲詢問。
奈何自家王爺一知是葉嫤要借車,直接就回絕。
知曉這訊息後,葉嫤並不詫異,平樂王本就沒將她看上眼,再加上她昨夜頂撞了他,憑他那般性子,自然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她也不打算讓蘇晏為她準備馬車了,僅想利用身上最後的一些碎銀在楚府外僱車代步。
此際時辰還早,屋外烈陽中燒,酷熱難耐,還不適合外出,葉嫤與芷墨雙雙在屋中等待,準備黃昏之際才慢慢出發,不料這時,屋外突然有琴聲揚來。
那琴聲柔膩膩的,婉轉溫柔,含情脈脈,不必多猜,便知是柳楚楚的琴聲。
葉嫤怔了一下,那柳楚楚今兒什麼時候來楚府的?
正待思量,芷墨小心翼翼的朝她道:“小姐,那柳楚楚今日天還沒亮就進王爺的屋子了,兩個人在屋中膩了一天,也不知在屋中幹什麼。”
葉嫤神色微動,沒說話。
芷墨嘆息一聲,“柳楚楚可不是個好人,日後王爺當真將她納入王府,她許是不會放過我們。”
葉嫤這才勾唇笑笑,“膽小如鼠之人,是不容易長命的,柳楚楚也不過是個可憐人。”說完,抬手舉起茶盞慢悠悠的飲茶。
屋外的琴聲一直在柔膩飄蕩,且這一飄,就毫不間斷的飄了二十來首曲子。
待得黃昏之際,琴聲才終於停歇下來。
芷墨忍不住道:“一下子彈這麼多曲子,柳楚楚的手怕是都要彈廢了。”
葉嫤不說話。
這時,門外突然有開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則是幾道略微凌亂的腳步聲。
“子玉,你當真要陪我去逛花燈節?可你肩膀的傷……”柳楚楚的嗓音適時傳了過來。
“無妨。”平樂王回得溫柔。
而後,兩人未再言話,腳步聲就這麼漸行漸遠。
半晌後,葉嫤才轉眸朝芷墨望來,“我們也該動身了。”
芷墨急忙上前來扶她,兩人一道出門。
因昨夜受得重創,身子骨終究有些孱弱,是以葉嫤行得極慢。待出得府門後,她便僱了一輛馬車,兩人一道乘車而行,不久後,便抵達了汴京的鵲橋湖畔。
天色已是有些暗了,但鵲橋湖畔卻掛滿了各種形狀的燈籠,周遭的小攤小販也開始大聲吆喝,小路上人頭攢動,擁擠不堪,嘈雜之至。
葉嫤買了兩隻燈籠與花燈,與芷墨人手一個,隨即便拉著芷墨站在了湖畔的一處高地,放眼朝周遭打量。
“小姐在看什麼?”芷墨怔愣得順著葉嫤的目光朝四周望了望,忍不住問。
“看人。”葉嫤笑笑。
芷墨垂頭盯了盯手中的花燈,“小姐,我們不去放花燈嗎?”
“不著急。”葉嫤漫不經心的回話。
芷墨心生無奈,只得與葉嫤站在原地。
奈何這一站竟是足足站了半個時辰,待得她雙腿有些發麻時,葉嫤突然興味盎然的扭頭朝她望來,輕笑道:“芷墨,瞧見那九曲姻緣橋了麼?你先從左側上橋,在橋上等我一會兒,我再無買些東西過來與你在橋上匯合。”
說著,眼見芷墨要拒絕,葉嫤繼續道:“快些去。”
芷墨終究無可奈何的朝葉嫤點點頭,踏步走了。
葉嫤待芷墨走遠,才踏步朝前方不遠的湖畔行去,隨即驀地抬手,拍了拍面前那個正蹲在湖邊放花燈的男子的肩膀。
男子頓時回頭望來,目光恰好與葉嫤對上,驚了一下。
“姑娘?是你?”
說著,便笑笑,當即起身站定,目光則在葉嫤身後掃了掃,片刻之際,眼中卷出了失望之色。
“在找芷墨?”
葉嫤笑問。
說著,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湖畔那隻大石頭上。
姜譽有些不好意思,嗓音更是拘謹,“在下惶恐。只是眼見姑娘在這兒,在下便下意識以為芷墨姑娘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