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勾唇笑笑,不說話了,僅是慢騰騰站了起來,“本妃還有事,便不叨擾蘇大夫了,告辭。”
說完,不待蘇晏反應,轉身離開。
蘇晏滿目複雜的將葉嫤消失的方向凝著,半晌後,才稍稍回神過來,隨即滿面沉重的朝平樂王屋門方向行去。
而待入得平樂王屋中,他便恭敬站定在平樂王面前,略是緊著嗓子道:“王妃方才突然找在下聊話,有意試探柳神醫是否擅毒,且也說柳神醫若能研製出一些無色無味甚至無感的毒來,一瓶之毒,便能敵千軍萬馬,收得萬千人心。在下以為,王妃許是想讓在下將這話委婉轉告給王爺。”
平樂王面無表情,一言未發。
待沉默一會兒,才冷笑一聲,“女人太過聰明,果然不是什麼好事。本王遮遮掩掩的心思,那女人竟能一下子猜透。”
“王妃或許只是想提醒王爺,幫王爺罷了。畢竟,王爺這次在牢中受刑,王妃也是看見了的,她許是,心疼王爺的處境。”蘇晏嗓音有些發緊。
平樂王斂住面上的笑意,眼睛稍稍一眯,“她可不是在幫本王,不過是在朝本王示威,是在展露其能,有意讓本王知曉她是個人才,而不是廢子,從而,變相的讓本王繼續留她罷了。終究不是隻聽話的兔子,看似乖巧,實則卻有鋒利之牙,且心思也極為冷狠,就論一瓶之毒藥倒千軍萬馬這話,那女人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狠呢。”
“王妃之言,雖也有意向王爺展示她的能耐與心計,但也都是在為王爺著想。”蘇晏低沉道。
平樂王轉頭朝蘇晏望來,“你處處幫她說話,莫不是今日得了她什麼好處?”
蘇晏怔了一下,當即搖頭。
平樂王深眼掃他幾下,也不打算追究,繼續道:“如此之女,幸得入了我平樂王府,倘若她當初是落入了許明淵手裡,許明淵,怕也就不是如今的許明淵了。”
葉嫤一路心事重重的回了寢屋,待讓侍女親自為她的手上了藥後,便坐在榻上發呆。
入夜之後,她才收起嘈雜心思,開始閤眼入睡。只奈何,眼睛一閉,白天發生的一切便全數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裡,怎麼都無法壓下與忽視,心緒也再度跟著嘈雜緊烈開來,最後竟在榻上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翌日一早,她兩手不便,是由侍女幫著洗漱用膳。
待一切完畢後,才踏步出門,朝平樂王主院的方向行去。
今日天氣依舊極好,天空霞紅成片,清麗淡雅,極為好看。周遭也有微風浮動,卷著幾縷淺淺的青草與花香的味道,極是好聞。
葉嫤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想以此來驅散滿心的疲倦與凌亂。
說來,此番這般狀態,也絕不是矯情所致,自打與許明淵情斷,愛情這東西在她眼中早已不值一提,貞潔這東西,也沒了往日那般重要。她不怕平樂王讓她用身子去伺候男人,她只是擔心,被她伺候的男人心性如何。
倘若那男人性如虎狼,而且更是聽不進話的莽夫之輩,如此,她葉嫤縱有巧舌之辯的能耐,卻也沒辦法讓一個聽不懂人話的人寬懷待她。
畢竟,平樂王雖狠,但至少聰明,至少能聽取她意見,偶爾能被她牽著鼻子走,但莽夫之輩能聽懂什麼?她又該怎麼與莽夫周.旋?
越想,心頭越是複雜悵惘。只覺前路漫漫,迷迷茫茫,煙霧成片成片的瀰漫,不知前路是平坦的道路,還是陡峭的懸崖。
待抵達平樂王的主院,平樂王也早已一切準備得當,正坐在院中等她。
眼見她來,他便勾唇笑了,“愛妃倒是來得有些遲了。”
今日,他竟極為難得的著了一身明蘭清秀的長袍,腰帶墜著白玉,整個人墨髮高束,面容俊俏,倒是活生生一個風華萬千的翩躚公子。
只道是翩躚公子,奈何成魔。平樂王若是不那麼狠,不那麼絕情的話,也該是極受天下女兒傾慕的。
“妾身以為王爺會多睡會兒,是以不敢極早過來打擾。”
葉嫤垂頭下來,不卑不亢道了話。
“愛妃這張巧嘴倒是會說話。愛妃如此善解人意,本王以前怎就沒發現呢。”
葉嫤不想與他計較。
他就是這麼容易健忘,就如,她幾番出手搭救他,幾次都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她都那般溫柔,那般善解人意了,這人竟也沒記住她的好,沒記住她的體貼,倒還不如楚凌軒懂事。
至少,楚凌軒還知曉對她知恩圖報。
心思至此,正要委婉朝他回話,不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