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聊話,並不順暢。
思緒翻湧,正待思量,卻是這時,平樂王突然又道:“愛妃可還記得上次皇后遇刺之事?”
葉嫤斂神一番,點頭應聲。上次太子領人過來搜查平樂王府,她可是與平樂王一道在榻上演繹了一場春色之圖,將太子都驚了一下,那般特殊之事,她自然記得。
只是本以為平樂王突然提及這些,會拐彎抹角的說太子可能已是找到了陳將軍落腳之地,有意攻之,卻是萬萬不曾料到,他這時說出來的話,竟是風雲大起,猙獰磅礴,令她心口猛跳,臉色也跟著微微發白。
“上次皇后遇刺,不過是皇后與太子裡應外合掀風罷了,從而再借助這遇刺之事,滿城搜查刺客,有意斬殺窩藏刺客之人。帝王昏庸無能,全然聽信皇后枕邊風,任由太子在外大殺臣子,則是一夕之間,驃騎將軍家破人亡,大昭丞相突然不見,京中各大常日裡反太子的一批大臣全全入牢關押……”
葉嫤深吸著氣。
當夜只覺兵衛一批一批的來平樂王府搜查,陣狀極大,卻不曾料到王府外的風雨,竟是比王府內還要來得強烈殘忍。
不過是為了排除異己,竟如此大興殺伐,太子與皇后,當真是太過心狠手辣,膽大包天了。
而那驃騎將軍與大昭丞相,竟也相繼出事,可他們兩個都是大昭舉足輕重的人物,更也是陳將軍的得意門生,而今那兩人突然出事,陳將軍那裡……
這般一想,心境也突然變得厚重,連帶足下都稍稍慢了下來,壓著嗓子低問:“陳將軍的三位得意門生,突然損了兩位,王爺突然問妾身陳將軍此人如何,這般之意,是王爺想放棄陳將軍這枚棋子了嗎?”
平樂王極為難得的回頭朝她望來,不答反問,“本王在愛妃眼中,便是這般冷血無情?”
葉嫤怔了一下,當即搖頭。
平樂王這才回頭過去,淡道:“本王不如愛妃這樣喜歡過河拆橋。本王既是看中了陳將軍,自然不會輕易將他舍下,便是大昭丞相與驃騎將軍,本王也已親自搭救。且他們二人雖官職被廢,但手下的大批心腹自然還在,太子有意要排除異己,有意要斬殺異己之人,但京中支援他的人僅有皇后孃家一族之人,並無其他,他若真要徹底的排除異己,除非,他要將京中大興殺伐,血流成河。是以,他那夜動作雖大,強行動了十來個最為顯赫的人物,也不過是要殺雞儆猴罷了。一旦那幾個身份顯赫之人一倒,其餘牆頭之草,自然無甚戒備。只可惜,太子雖是聰明,但卻獨獨忘記,大昭丞相與驃騎將軍能在京中盤踞這麼多年,又豈能是他輕易搬得倒的。”
葉嫤極是認真的聽著,只覺得這些訊息無疑是太過震撼,入耳耳裡後,便也在心中層層的起伏,壓制不得。
難怪那夜太子差人過來搜查時,平樂王要讓她葉嫤一道上榻做戲,裝作一副根本就沒出過府門的樣子,想來平樂王定是那會兒才從府外歸來,且將大昭的丞相與驃騎將軍帶回府來,甚至,他一直都不願太子在他屋中搜尋,平生第一次要讓她葉嫤好生配合,想來那會兒,他便已經將丞相與驃騎將軍二人在太子的眼皮下藏到了他的主屋。
越想,一切疑惑之事越發通透。
待得沉默一會兒,葉嫤才強行斂神下來,脫口問,“那陳將軍呢?王爺想如何應對陳將軍?”
“丞相與驃騎將軍已對太子極是震怒,前兩日才混出京去。他們有意要與在外鎮守邊關的鎮國將軍匯合,有意要推翻大昭,滅皇后與太子。只可惜,陳將軍聞此訊息,極是不滿,終究是忠骨之人,是以無論如何都不願自己親手帶出來的門生反朝廷。是以啊,今兒與陳將軍聊,本王本以為會一切順利,讓陳將軍幫本王一道造反,不料陳將軍猶豫不決,這會兒,竟怎麼都不願將他的六萬私兵一道交由本王為他的門生裡應外合的對付太子等人。”
葉嫤聽得心口發顫,平樂王狐狸尾巴漏出來了,要坑陳將軍的兵力。
陳將軍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輕易將私兵交出才是。
她滿目起伏的朝平樂王凝著,緊著嗓子道:“丞相與驃騎將軍要造反,這對王爺來說不也是滅頂之災嗎?王爺親手救了他們,他們卻要滅得朝廷,王爺竟還讓他們出城,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平樂王興味輕蔑的笑,“本王放出去的虎,自然沒有給他們咬主子的權力。”他格外的自信。
“推翻大昭朝堂對王爺有何好處?王爺好歹也是大昭的皇族,一旦大昭滅國,對王爺也是滅頂之災。”葉嫤繼續道,她著實看不透平樂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