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再度怔住,目光愕然的將太子消失的方向盯著,一時之間,思緒翻湧,回神不得。
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能讓那般不可一世的太子緊急離開?且不得不說,能讓太子那般臉色大變得甚至都來不及顧上她葉嫤之事,也絕非尋常之事!
越想,心中的疑慮越發濃烈。
半晌後,周遭不遠竟有一道懶散慢騰的笛聲響起,略微婉轉動聽,也瞬時擾了這周遭的沉寂,葉嫤終是稍稍的回神過來,神色微動,當即循聲望去,則見那笛聲是從不遠處的那個畫舫飄出。
那畫舫,四周都掛著火紅的燈籠,靜謐成片,且立在畫舫船頭的那人,儼然是跟隨平樂王一道過來的車伕。
葉嫤怔了怔,只覺此情此景,湖色幽遠,氣氛詭異,那笛聲突然懶散而起,著實稍稍驅散了周遭的壓抑。
她眉頭皺了皺,沉默一會兒,隨即也不願在此多呆,僅是轉眸四觀,畫舫各處仍是空空蕩蕩,太子的人竟是並無一個在場。
她心生冷冽,隨即便踏步往前,準備下船上岸,卻是正這時,畫舫內的女子們也齊齊出來了,眼見葉嫤往前,有人突然問:“不知,姑娘是哪家的王妃?”
葉嫤滿身淡漠,足下毫無停歇,似如未聞一般繼續往前,片刻之後,便已下了畫舫,登上了岸。
在場女子們更是臉色各異,愕然的將葉嫤望著,直至葉嫤走遠,她們才稍稍回神過來,其中一人愕道:“倒是當真是個怪人了。”
這話一出,有人忙道:“我瞧那女子也不是等閒之輩,竟也當真如太子殿下方才所說,臨危不亂,也難怪殿下會看重她。”
有人忍不住嗤笑一聲,“看重又如何,還不是將她當做一樣卑賤東西似的送人?她又能比我們高貴得到哪兒去。”
“她與我們可不一樣,太子殿下殺我們,那是隨意憑心情而為之事,但太子殿下終究是欣賞她,才會利用她,也正因如此,那女子在太子眼中的地位,至少是必我們這些紅塵中人要來得尊貴,且沒聽見方才太子殿下還在奚落太子妃麼?許是幾年之後啊,事態變遷,這女子許能取代太子妃都說不準。我們以後見了她,定還是熱絡些,倘若以後能攀上她來,說不準當真能入得東宮。”
“太子殿下那般暴虐,你還想入得東宮陪伴太子?”有人惴惴不安的問。
那人輕笑一聲,“今兒蓮香被割舌,是蓮香自個兒沒分寸。且太子殿下暴虐又如何?我此生若能入得東宮,得到妃嬪之銜,以後即便被太子殺了,此生也心滿意足了。難不成,你們還當真想在風塵之地做一輩子的皮.肉生意?”
她後面這句話恰巧集中所有在場之人內心深處的柔軟,瞬時,在場之人紛紛臉色一變,不再言話。
葉嫤一路往前,並未猶豫,僅是徑直朝平樂王的畫舫去。
此際,那畫舫仍舊停泊在岸邊,並未遊遠,而待抵達畫舫所在的湖畔時,那船頭上的車伕當即過來迎葉嫤上船。
葉嫤淡漠以對,兀自登船,隨即便被車伕一路領著往前,入了畫舫上的船屋。
天色已是徹底的暗沉了下來,只是空中卻有皎月,月亮的清輝與周遭各處的燈色交織成片,昏黃柔和,再加之船屋內的笛聲懶散悠揚,越發襯得氣氛清幽靜謐。
葉嫤入得屋門之後,便見平樂王正坐在屋中的軟榻,骨節分明的手指正託著玉笛,緩緩吹奏,即便見著葉嫤入了門來,他也不曾停下笛聲。
葉嫤神色微動,也未擾他,僅是緩步過去坐定在一旁的軟椅上,靜靜等待。
只是,平樂王吹笛似是極有雅興,一曲完畢之後,竟也沒打算停歇,反倒是繼續吹奏第二首,葉嫤也不著急,仍是靜靜等候,目光順著不遠處的雕窗望去,淺淺的凝在窗外那波光粼粼的湖面,略是出神。
卻是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道悠然興味的嗓音驀地揚來,“愛妃在看什麼?”
這話入耳,葉嫤才稍稍回神過來,下意識循聲望去,便見平樂王不知何時已是放下了手中的笛子,正笑著望她。
也不知是昏黃的光火太過柔和還是氣氛太過鬆緩,此際竟莫名覺得,平樂王那雙笑得彎彎的眼睛裡流光溢彩,甚是溫和。
葉嫤被他的眼睛惹得怔了怔,待回神過來,便故作自然的將目光垂下,緩道:“在看湖景罷了。”
他輕笑一聲,“湖景有何好看?”
葉嫤按捺心神,柔聲道:“波光粼粼,光影交錯,自是好看。”
“那本王的笛聲好聽麼?”他又問,這話題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