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這般反應,只能說明……愛妃不夠心狠。”許久,平樂王低聲回話。
葉嫤則嗤笑一聲,自嘲的搖搖頭,“皇上錯了,妾身並非是不夠心狠,而是,再怎麼報仇,再怎麼害人殺人,也只能讓妾身變成仇恨的惡鬼罷了,而妾身最最在意的孃親,終究不會因為妾身大仇得報便失而復得。”
平樂王面色微微一白,瞳孔之中也有所觸動,一時之間,道不出話。
他面前這女子,終究是個明白人,知曉自己想要什麼,也知曉自己在做什麼,更也有超出常人的清醒與理智,她能知曉,她這些所做的一切,都換不回她心中最是重要的人。
不得不說,她這點,與他慕容景極其相像。
就連如今,即便扳倒了皇后太子,即便親手掌控了這大昭天下,即便出人頭地登基為皇,但心頭的空蕩與悲涼,卻只有他自己能感觸。
這幾夜,他接連失眠,心中無任何欣慰與激動,反而覺得空洞,甚至孤獨,那冰冷的皇宮,並非他所喜,也只有葉嫤這裡,能讓他觸到幾許的溫度。
而這幾許來之不易的溫度,他卻深深放在了心裡,甚至害怕真正的失去,他能算計天下之人,但此際,卻獨獨不敢對她大肆算計,他只怕算計會傷了和氣,也只怕謊言與詭計會讓她越來越失望,從而越離越遠。
“葉嫤。”
待得沉默許久,平樂王才深眼將葉嫤凝著,厚重的喚了一聲。
葉嫤抬眼凝他,心有起伏,低沉沉的應,“嗯。”
“可想喝酒?”他突然問。
葉嫤微微一怔,望他許久,才點了頭。
兩人心情都同時沉下,在亭中借酒消愁,雙雙都未言道一句,僅不時的碰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如此放縱之舉,驚得在旁幾名侍從紛紛垂頭下去,不敢多看。
許久,天色便全然沉了下來,侍從們急忙在主院內點了燈。
待得幾大罈子酒徹底見底,葉嫤早已喝得爛醉如泥,趴在了石桌上。
平樂王一言不發,面頰已是通紅,酒水一杯一杯的下肚,他頭腦也已昏沉,但神智卻稍稍清明,並未真正爛醉。
待將最後一口酒飲下,周遭已刮來了涼爽的夜風。
平樂王這才將杯盞放下,抬手撐著額頭醒了醒神,隨即便扶著桌邊站起身來。
這時,在旁的侍從急忙小跑入得亭中,恭敬問:“皇上,可要屬下們送您回宮……”
不待侍從們後話道出,平樂王抬手而揮。
侍從當即會意過來,不敢耽擱,急忙退出亭子。
平樂王這才抬手過去將早已爛醉的葉嫤打橫抱起,強撐著踉蹌之至的朝不遠處的主屋行去。
短短的距離,他卻走得有些艱難,也惹得不遠處的侍從們擔憂之至,待終於入得主屋將葉嫤放在榻上,他靜靜將葉嫤凝了一會兒,隨即垂頭下去,抑制不住的在葉嫤額頭落下一吻。
待吻過之後,便正要抬頭起身準備出屋回宮,卻是未及反應,榻上爛醉如泥的葉嫤竟突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醉笑幾聲後,便呢喃兩句,而後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那雙勾在平樂王身上的手竟突然用力,將平樂王整個瘦削且又不慎防備的身子徹底勾倒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