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院門處失神的張望,臉上的所有笑容,徹底化為惆悵與失落。
馬車一路顛簸往前,行得緩慢。
車內,葉嫤忍不住抬手撩開車簾子朝外張望,只見街道上仍是空蕩荒涼,曾經那些街道的繁榮與熱鬧,蕩然無存。
如此景象,的確不像是大昭國都,反而更像是山風雨來風滿樓的空城。
整個過程,葉嫤目光一直落定在車外,淡然打量。
待得馬車抵達平樂王府府門,她才回神過來,緩緩下車,卻待剛剛行至主院,便見主院內的涼亭內,再度坐了一人。
今日,那人仍是一身的白袍,墨髮似是剛剛沐浴過,正肆意的披散在後背。
眼見她歸來,那人僅是勾唇而笑,並未言話,葉嫤則心頭稍稍陡跳了幾下,臉上本是冷硬的線條也逐漸松下,隨即踏步行至涼亭並站定在他面前,低聲問:“皇上怎又有空過來了?”
她問的直白。
只是尾音還未落下,便自然而然坐定在他身邊的圓桌,抬手過去,拎著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一口飲下。
“昨日我離開之際,不是曾答應過愛妃今日過來?愛妃忘了?”他笑盈盈的問,那彎彎的眼睛裡正閃現著幾縷微光與深邃,像極了半眯著眼笑的狐狸。
“皇上這般一提,妾身倒是想起來了。只是,宮中之事,皇上都處理完了?”葉嫤面上無任何起伏,慢騰騰的問。
“身為帝王,每日都得處理奏摺,我如今不過是將今日的奏摺處理完了而已。”說著,卻已不打算就此多言,僅話鋒一轉,自然而然便問:“聞說,今日愛妃親自去插手楚家之事了?”
葉嫤猝不及防一怔,卻又是片刻後,便徹底反應過來。
也是,她身邊的那些暗衛都是這平樂王所派,他能隨時掌握她的行蹤,自也不難。
“不過是瞧不慣楚家那些人過河拆橋罷了,且也想幫楚凌軒一把,讓他不至於被搶得一無所有。”她默了一會兒,才自然而然的道。
他則勾唇而笑,繼續道:“愛妃要幫楚凌軒,我並無異議,畢竟,那楚凌軒也曾救過愛妃性命,但愛妃自然也不可與楚凌軒多加接觸,你如今身份不同,與楚凌軒自然得避嫌。”
葉嫤輕蔑的掃他兩眼,並未真正將他這話放入心上。
平樂王也是點到為止,未再深究,僅再度轉移話題,“葉家地庫的鑰匙,愛妃得到了吧?聽說,愛妃當時在葉老爺面前可是兇悍得緊,連太子都未奈何那葉老爺,卻被愛妃三言兩語便軟了他的志氣與骨頭,使得他自願交出鑰匙,呵,只可惜,愛妃終究還是軟了心,不曾要葉老爺性命。”
葉嫤心神一跳,頓時有些戒備的凝他,故作自然的笑,“皇上今日的來意,便是為了那葉家的地庫鑰匙吧?”
平樂王臉上的笑容越發深邃,卻是並未立即言話。
卻是正待兩人無聲對峙,這時,不遠處院門外卻揚來急促踉蹌的腳步聲,則是片刻,那幾道腳步聲便急促停下,有女子的欣喜嗓音嘶啞而來,“讓開!我要見子玉!讓開!”
尾音未落,院外便傳來推搡之聲,則是片刻,有人便似跌倒在地,哭泣大吼,“子玉,我是楚楚,子玉,子玉……”
葉嫤面上的笑容微微減卻,葉嫤的興致也徹底被掃,輕笑著戲謔,“皇上的桃花運著實極好,左一個青梅竹馬顧明月,右一個情深義重的柳楚楚。如今柳姑娘正在院外哭得梨花帶雨,皇上舍得讓美人兒受累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