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將軍當即回神,不放心的追去將陳將軍攙扶走遠。
直至二人與在場的隨從離去,右相才轉頭朝舞盈望來,深吸一口氣,“舞盈,懂事如你,也從小到大都未讓為父為難什麼,而今,你喜歡什麼便可真正說出,為父這次便是傾盡全力,也會為你達成心願。”
說著,小心翼翼的問:“當真喜歡皇上嗎?”
舞盈低低的垂頭,兩手在袖袍中交織撕扯,待片刻,才強行壓住心神的朝右相輕輕點頭。
右相悵然若失,滿面複雜,縱是心中有千百般的不願,但仍是脫口溫聲而道:“既是如此,那為父便為你促成入宮之事。”
他嗓音極其的堅定。
只要自家愛女喜歡,他便會致力去為她達成心願。
且今日帶自家長女過來,他也的確是有私心。只因自家長女這些日子聽聞新帝的事蹟,便心生好奇,有意與新帝見上一面,而他本也是存有私心,妄圖讓自家女兒入得宮中。畢竟,最近自家恩師的府宅被焚,晴羽侄女入牢,這兩件事已堅定了他與驃騎將軍等人扳倒顧家的決心。
一旦顧家倒,顧明月自會跌下皇后的位置,那時候自家閨女再趁虛而入,坐穩皇后之位毫無問題。
他的女兒,他自當會給她最好的東西,既是要嫁人,自然也得位極至尊,甚至,母儀天下,為天下萬世所恭。他鐘意的便是皇后位置,只可惜此番聞得帝王入得恩師府探望的風聲,他當即攜女前來,不料自家閨女陷了心,而那帝王,卻毫無半點欣賞。
馬車一路往前,顛簸搖曳。
車內仍是有些酷熱,葉嫤身上的紗裙也溼潤的貼上在了後背。
她與平樂王都未言話,待得馬車穿過一條巷子後,平樂王才突然出聲,“生氣了?”
葉嫤眼角一挑,故作諷刺,“妾身能生什麼氣?皇上如今已是喜歡沒事找事,故意誣陷妾身了嗎?”
他微微一笑,也不生氣,僅緩道:“舞盈乃右相之女,身份特殊,若將其納入宮中為妃,自然能牽制住右相。”
葉嫤面色稍稍沉下,淡笑道:“是啊,只要將舞盈姑娘納入宮中,皇上可謂是一箭雙鵰,既能牽制右相,又能抱得美人歸,何樂而不為,只是就不知皇上本就有心於此,又為何還要故意說要對舞盈姑娘賜婚?就不怕舞盈姑娘當了真,對皇上再無好印象了麼?”
冗長的一席話剛落,葉嫤便突然被他擁入懷裡,他興致大好,笑道:“近來,愛妃倒是容易吃醋,且什麼醋都吃,明眼一觀,便知我不喜那舞盈,我的後宮,自然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這等優越之言,這人也好意思在她面前如此得意的說出來?
自古帝王,哪個不是種.馬?只是平樂王這人瘦如細板,身子薄弱得緊,一旦在後宮肆意傾灑雨露,也不怕人被榨乾麼?
這般心思驟然的心口迅速滑過,葉嫤面露幾許戲謔,正要朝他嘲諷,卻是後話未出,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皇上,皇后娘娘身子突然不適,大嘔大吐,御醫全全束手無策,聲稱皇后娘娘藥石無醫,撐不過今日,顧太傅已是先行入宮,喚奴才囑咐皇上早些回宮探望。”
不待駕車的侍衛言話,馬車左側突然響起急促焦灼的顫抖嗓音。
葉嫤眉頭一皺,面露覆雜,下意識朝平樂王望來,卻又方巧對上他那雙疑慮四起甚至頗有幾分凌厲的雙瞳。
葉嫤頓時被他瞳中的鋒利之色怔住,待剎那回神,頓時冷笑一聲,“妾身之毒,的確能維持三日,柳神醫不敢欺瞞妾身。顧明月突然今日便要掉命,絕非妾身所幹。”
平樂王這才放緩眼中的神情,緩道:“我並非是在懷疑你,而是……顧明月今日若是喪命,牽涉極多,並非好事。”
葉嫤垂頭下來,縱是知曉事態輕重,但仍是有些不喜平樂王束手束腳的顧著顧明月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