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開光。
兩人無聲對峙,周遭氣氛也詭異沉寂,連帶在場絲竹與舞婢都紛紛歇下。
半晌,在做之中再度有人起身過來,待站定在燕王身邊,便朝平樂王與顧明月彎身一拜,只道:“皇上,皇后娘娘,燕王前些日子中毒,如今毒素未清,身子未愈,的確不適合以血開光。”
這話一出,在場坐著的顧太傅也忍不住起身過來站定,恭聲附和,“荀王所言甚是,還望皇上體恤燕王之身。”
平樂王勾唇笑著,深邃的雙眼將面前幾人掃視。
片刻,身邊的顧明月也開始柔和出聲,“皇上,今日本是臣妾壽宴,也本是高興之日,見血著實不好,且燕王畢竟是王叔,還望皇上體恤燕王,讓他回位坐吧。至於匕首開光之事,便隨意找個御林軍便可開光了。”
柔和清淺的嗓音,似如三月徐徐而來的微風。
在場之人紛紛忍不住朝顧明月望去,滿目驚豔,再度抑制不住的暗中讚歎顧明月的傾城絕麗與溫柔。
平樂王轉頭朝顧明月掃了一眼,這才笑道:“既是皇后都這般說了,朕便不堅持了。”說著,目光朝燕王落去,“以血開光本是用燕王的血最好,畢竟是燕王親手送的匕首,朕如此之舉也是想讓燕王的匕首庇佑皇后,保皇后平安,倘若有得罪燕王之處,還望燕王莫怪。”
燕王氣狠狠的垂頭下來,“微臣不敢。”
平樂王笑道:“燕王身子未愈,不宜就站,回位坐吧。”
燕王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強行按捺怒意,轉身回位坐定。
平樂王再度將目光朝荀王落去,“燕王都已獻了禮物,荀王可帶薄禮來?”
荀王面色微變,心生複雜,前有燕王的前車之鑑,此際,他胸口處揣著的小巧錦盒也不敢拿出來了,則待暗中思量一會兒,才委婉一笑,語氣也越發變得恭敬,“微臣自是帶了薄禮來。”
說著,便抬手入袖掏出了一隻玉佩朝前遞去,緩道:“此乃先太后在世時所賜之物,頗有祥瑞之意。”
平樂王來者不拒,轉頭朝身邊另一名太監示意。
太監急忙上前將玉佩接過,待遞至顧明月面前,顧明月便笑道:“多謝王叔。”
平樂王龍顏大悅,笑道:“荀王有心。”
荀王客氣兩句,隨即便回位坐定。
且有了燕王荀王二位藩王的獻禮,在場其餘朝臣也坐不住了,紛紛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逐一獻上。
整個過程,葉嫤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直至許久,她才轉頭朝身邊的蘇晏望去,低聲戲謔的問:“群臣之禮該獻的都獻了,蘇丞相怎還坐得住?”
蘇晏略是尷尬的笑,“在下此番入宮匆忙,來不及攜禮,著實失禮了些。”
是嗎?
葉嫤眼角一挑,自是不信他這話。
蘇晏本就是個人精,行事縝密,他若能忘記攜禮,天上的太陽都能從西邊出來。
心中瞭然,卻也不打算點破,僅朝蘇晏咧嘴笑笑,正要回頭過來繼續看戲,哪知那主位上的顧明月卻突然瞄上了她,笑盈盈的朝她問:“本宮一直聞說葉妹妹琴技了得,今夜乃本宮壽辰,妹妹可否為本宮撫琴一曲,以表祝賀?”
葉嫤面色微變,心口驟縮。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顧明月都將話說得這般直白了,她葉嫤若是不撫琴,定是以下犯上之罪。只是,顧明月讓她撫琴所謂何意?是想當眾讓她出醜,還是,在琴上動了什麼手腳?
正思量,身邊看她笑話的柳楚楚以及默默坐定在不遠處的晴羽也被顧明月當眾點了名,“晴羽側妃與柳姑娘為皇貴妃的琴音伴舞如何?”
晴羽一怔。
柳楚楚臉上的幸災樂禍之色頓時僵住。
葉嫤稍稍側頭,下意識朝平樂王望去,則見平樂王正深眼凝她,僅朝她微微點頭,眨眼之間便又挪開了視線。
葉嫤心中稍稍有底,也稍稍有些寬慰。
在旁的柳楚楚早已面色緊烈。
並非是她不會跳舞,而是她舞技不精,甚至連方才那些舞侍都及不上,此番冒然當眾起舞,無疑會大跌面子,更也容易影響她在子玉心中的形象。
她不願讓子玉看到她不好的一面,正想跟著葉嫤一道沉默,希望葉嫤會站出去拒絕此事,哪知僅是片刻之後,葉嫤竟突然盈盈的起了身,故作惴惴不安的道:“能為皇后娘娘撫琴一曲,是妾身之榮,只是,妾身琴技的確不如傳聞中那般精妙,而是普普尋常,且會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