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王緊緊凝她,竟是突然不說話了。
葉嫤徑直迎上他的眼,“都到了這時候,王爺仍不打算與妾身說實話?”她再度一反常態的刨根問底,鬼使神差的要讓他將心裡話說出來。
則是半晌之後,平樂王薄唇一啟,終究是道:“帶你一道回京,一旦本王失敗,你也將受本王連累,死於非命。只有留你在此,你才能,安然活命!”
葉嫤心神一震,目光一滯。
平樂王繼續道:“本王與顧明月親近,其一是應付裴楠襄,其二是應付太子,太子一直認為本王對顧明月情根深種,一無是處,本王自然要將這為了愛情而昏頭的模樣扮演好;其三……”
“其三是什麼?”眼見他又要將話止住,葉嫤緊著嗓子繼續問。
他則突然勾唇而笑,“其三是什麼,你當真猜不透?本王近些日子一直試探你,甚至幾番救你,本王的目的,說來說去都是要強行留你。”
葉嫤心口一顫,“王爺不是給妾身休書了嗎?又為何,還要強行留妾身?”
他神色微動,卻已無心再解釋。
有些事啊,終究是容易出人意料,命運對他也歷來不會真正的眷顧。
就如他這兩日一直都故作冷血的逼她激她,卻是未料一旦險情出現,危機四伏之際,此番即將離別,他終究還是沒能守住前兩日的秘密,將一切都對她和盤托出了,從而,功虧一簣。
心思至此,他無奈搖頭,自嘲一片,著實未料自己竟會變成這般性子。
人心啊,終究難測,連帶他自己的人心啊,也容易反覆無常,難以自測。
待得片刻後,他終究是道:“你心思精明,也該是猜得到的。”他只是籠統朦朧的說了這話,將一切懸念都留下,將自己這兩日所有孤注一擲的執念都留下,讓她自己去好生的猜,去揣度。
說著,眼見她又要追問,他心頭莫名有些緊烈,不願再多說,僅道:“這些日子,你只需好生留在這裡,等本王歸來接你,但若一兩月之後,本王一直未來,你便找個藉口與夢姨說本王放下一切,去別國遊歷了,歸期不定,讓她莫要擔心,且那時候,你也可真正自由,不必再顧及本王,離開此地便是。”
葉嫤倒抽一口冷氣,瞳眼驟縮,心底也如有什麼別樣的情緒在肆意的洶湧沸騰,壓制不得。
平樂王深眼凝她片刻,終究未再言話,僅極其鄭重似的鬆開了她的手腕,轉身離去。
葉嫤目光一顫,下意識出聲喚他:“王爺!”
平樂王驀地應聲駐足,脊背挺得筆直,瘦削不堪的身子骨顯得格外的單薄淒厲。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