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他便回頭朝身後家人們道了句,“稍稍快點。”
幾人一路往前,走的皆是汾陽王府的偏道,除了管家之外,無任何侍奴發覺,僅是片刻,幾人便順著汾陽王府的後門出府,謹慎小跑往前,待一路躲躲藏藏的抵達那處無人鎮守的城牆處,許明淵回頭朝自家爹孃與姊妹掃了掃,猶豫片刻,便將綁著葉嫤手腕的繩子遞到了汾陽王手裡。
汾陽王微微一怔。
許明淵認真道:“勞煩爹爹將嫤兒牽住,城牆太高,大姐又不在,僅能兒子一人一個一個的送孃親與弟弟妹妹們出城。”
汾陽王這才反應過來,伸手將捆著葉嫤的繩子接過。
許明淵不再耽擱,先行攬住他的孃親,隨即飛身而起,陡然躍出了城牆外。
待將汾陽王王妃輕輕放在城外地上,許明淵再度躍身回來,開始攬著他那不會武功的二妹飛身出去。
卻是正值這當口,葉嫤看準了時機,冷狠如刀的目光陡然朝汾陽王落來,汾陽王何曾見過一個女子竟有這般凌厲的眼神,當即就被葉嫤這眼神怔得不輕,卻是還未威儀的回神過來,葉嫤已驀地抬腳狠狠跺上了他的腳背。
汾陽王痛得倒吸一口氣,手中繩子抑制不住的一鬆,葉嫤臉色一狠,卯足了勁兒便開始抬腳狂奔。
“嫤兒!”
剛剛躍牆而來的許明淵驚痛而喚,當即要飛身追去,奈何葉嫤速度極快極快,轉眼便消失在前方那小巷之中,許明淵緊著臉色驟然朝前,年邁的汾陽王急得不輕,此際也顧不得老衰之身猛的提了一口氣躍身而起,待將許明淵一把從半空拉到地上站穩之際,他便抑制不住的大咳起來,連帶喘息都喘息不了。
許明淵心疼之至,急忙為汾陽王拍背順氣,“爹爹怎能如此魯莽,你身子不好,此際怎能提氣運功!”
汾陽王大咳了一會兒,才稍稍平靜下來,眼中都快急出老淚來,“為父不如此,你能停下?你還看不出來嗎,那葉家庶女早就不是以前的葉家庶女了,就憑她方才那滿是仇恨的眼神,你若跟去,你必定會死在她手裡。”
許明淵臉色陡然慘白,“爹,嫤兒僅是在與我鬧脾氣,她絕不會真正殺我……”
汾陽王痛心疾首的跺腳,“孽子!為父難道還會害你不成?為父閱人無數,那女子如今是何模樣,為父豈能看不出來?如今京中亂了,汾陽王府倒了,你大姐又人影無蹤,你若再出事,為父此生定死不瞑目!”
嗓音落下,褶皺的手緊緊將許明淵的手腕扣著,態度堅決,無疑是要用這條命強行將許明淵拖住,留下。
許明淵滿心沸騰,哀傷連連,整個人煩躁得都快爆炸,卻是半晌之後,他終究是咧嘴自嘲而笑,眼角有淚水滑落,“兒子此生一心向善,一心想與心愛之人白頭到老,卻不料事事都不由兒子之願。我已負她一次,這次,竟還要再負她一次,倘若他日再見,我許明淵定已無顏再求她原諒。”
汾陽王悲慼道:“你如此年輕,日後定還能遇見好姑娘,何必獨獨執著於一個葉府庶女?你身為我汾陽王府長子,身兼我汾陽王府興衰之責,如今汾陽王府落敗至此,你日後就不想著讓我汾陽王府東山再起,光宗耀祖?”
許明淵渾身一僵,陡然說不出話來。
夜風浮動,竟無任何的燥熱之感,吹拂在身,竟是格外的涼薄。
葉嫤卯足了勁兒,迅速往前,即便踉蹌著摔倒了好幾回,渾身是傷,但奔跑速度仍是極快。
她心中極為確定,依汾陽王的性子,定不會任由許明淵冒險朝她追來,只是,凡事都會有例外,她也仍是防備著許明淵會全然不聽汾陽王的話強行追來。
只是,待一路跑著穿越了幾條小巷之後,待見身後仍無任何人追來,她心中才終於稍稍的放心下來,雙腿也驀地一軟,頓時跌坐在地上,抑制不住的大口喘氣。
待休息一會兒,她極為淡定的開始用嘴撕咬手腕上纏著的繩子,僅片刻,她便將繩子的結頭咬開,而後徹底將繩子解下。
待一切完畢,她渾然無視遠處那些猙獰殺伐之聲,薄唇勾出半抹冷笑,鬼魅而又陰沉,莫名有些慎人。
她再度慢騰騰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足下慢騰騰往前挪動。
待終於抵達葉府,她按照往日的記憶順著葉府院牆的破洞入院,整個人渾身染著濃烈殺氣,開始朝葉箐所住的院子行去。
如今殺不了許明淵,自然,便來要葉箐人頭。
當時她殺葉箐之際被許明淵所制,而今,許明淵自身難保,急著逃命,她今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