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前嫌的要為她治傷,她倒反過來如此威脅於他!
柳神醫氣得不輕,卻終究不敢在平樂王眼皮下對葉嫤大發雷霆,只是正要委婉頂撞一回,不料在旁的平樂王幫了腔,“本王的愛妃身嬌肉貴,神醫動作的確得輕些,若是弄疼她了,本王心疼,神醫自然也不會好過。”
如此威脅之下,柳神醫到嘴的話徹底噎了下去,忍氣吞聲的不敢再說什麼,僅勉強的朝平樂王點了頭,隨即便極是小心認真的為葉嫤處理後腦勺的傷勢。
待一切完畢,他終還是跪定在平樂王面前,再度央求平樂王將柳楚楚放出地牢。
平樂王挑著眼,滿面平靜,不說話,僅是將目光朝葉嫤落來,示意葉嫤隨意拿主意便成。
葉嫤神色微動,正巧趁此機會與平樂王商議讓柳神醫為武安侯夫人診治之事,平樂王微微一怔,卻是仔細斟酌一番,終是點頭而應。
葉嫤也不耽擱,當即差人將柳神醫送往武安侯府,待柳神醫徹底離去,眼見平樂王一直坐在身邊不動,她眉頭一皺,笑問:“如今天色已是不早,王爺還不急著入宮?”
他帶她從皇陵回城之際,還有意在快速趕路,如今倒好,回京之後,竟還有時間閒坐在這裡看柳神醫為她處理傷口,也是難得。
卻是這話一出,平樂王這才抬頭順著雕窗瞧了瞧屋外的天色,神色微動,終是道:“愛妃提醒得是,此際,我的確得入宮主持大局。昨日腥風血雨之後,大勢所趨,今日,自該好生去驗收昨日的成果。”
葉嫤面色微變,當即想問他昨日所有之事的經過,亦如燕王荀王突然中毒之事,奈何思來想去,終究覺得此際時辰緊急,並非詳問的好時機,她僅是將所有要事徹底壓下,僅朝他問:“今日入宮,王爺,可會直接登基?”
平樂王神色幽遠,微微而笑,也不打算隱瞞,“許是,能。”
葉嫤雙目一緊,沉默一會兒,咧嘴笑道:“這大昭天下,終究成了王爺的,如今王爺即將登上帝位,妾身在此,便先恭賀王爺了。”
他突然深眼凝她,一時之間,未言話,直至半晌後,葉嫤被他盯得略是不慣之際,他突然傾身過來,抬手將她再度圈入了懷裡,“深宮之事太深,登基之事也極其繁瑣勞累,我便不帶你入宮了,你先在府中好生養傷,待一切安定之後,我再帶你入宮。”
深沉的嗓音,透著幾絲不曾掩飾的在意。
葉嫤心口再度一顫,鼻子裡能聞到他身上沾染的泥土與薰香交織的味道,淺淺淡淡,他的身子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溫度,但他卻將她環得極緊極緊,那些曾經在許明淵身上找到過的安全感,如今在他的懷裡,竟也極為難得的感受到了一些。
意識到這點,她整個人都僵在他懷裡,心緒越發的有些顫動與跳躍,突然間,她不知自己如此,究竟是好是壞。
正待糾結之際,平樂王已恰到好處鬆開她,他身上的泥土與薰香的味道終於與她遠離,她正要長舒一口氣時,不料他突然低頭而下,那略是涼薄的唇瓣,迅速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冰冰涼涼的觸感,柔軟之至,卻又像是飽含深情似的一吻,待得她怔愣之際,平樂王已不待她反應,陡然起身而走,那瘦骨嶙峋的身影已徹底消失在了屋外遠處。
待回神過來,葉嫤滿目起伏的凝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中長嘆不止,思緒越發雜亂。
接下來兩日,葉嫤一直在平樂王主屋養傷,而平樂王府之人,也上下守好了口風,渾然不曾對葉嫤透露半許宮中之事。
葉嫤一無所知,雖心頭略是空蕩,但終究沒打算強行過問。
這兩日內,柳神醫幾番朝武安侯府跑,最終,診斷出了武安侯夫人的病因,也對症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