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家孃親的牌位以及骨灰放入了地坑內,隨即親手,開始將這處坑穴填滿。
這個過程,平樂王也不再幫忙,僅讓她一人來做,待得葉嫤徹底將墓穴填平,並親手將一字未刻的木碑立好後,她便全然癱坐在墓前,一動不動,兀自跑神。
本是堅強之人,卻不知為何,此際心中竟是格外的脆弱甚至難過。
自家孃親,終究是苦命之人,即便亡了,也不得安生,一直都在變換著安葬之地,直至此際,她葉嫤也才徹底想通,不願再讓她靠近葉家,靠近葉文慶,從而讓她安安靜靜的在這座山頭,安息沉睡,從而,心無雜念的去投胎,去再世為人。
只是,心頭雖已想通這點,但情緒上湧,終究是覺得悲哀之至,為孃親的命運悲哀,也未自己的命途與造化悲哀。
山頂的風極大,吹得周遭荒草樹木齊齊搖晃。
葉嫤滿身單薄,卻像是不知烈風一般,無法回神過來。
卻是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耳邊傳來平樂王輕柔的嗓音,“天氣變幻,等會兒該要下雨,此際下山已來不及,我們先去夢姨處避雨。”
葉嫤這才應聲回神,咧嘴朝平樂王笑,“妾身還想在此多待會兒,皇上先去避雨吧。”
卻是尾音還未落下,平樂王已再度伸手過來拉她,“待雨停之後,你再來這裡坐著也可,何必要淋雨逞強!”
葉嫤眉頭一皺。
他仔細將她臉色掃了一眼,抬手便扣住她的手腕,強行拉著她起身往前。
葉嫤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終究未怒,僅是踉蹌著被他拉至夢姨竹屋,徑直入得偏屋便合上了屋門。
兩人剛在竹榻坐定,屋外便剛好下起了大雨。
平樂王親自點燭,親自鋪好榻上的被褥,待一切完畢,轉頭朝葉嫤望來,“先休息。”
葉嫤眉頭一皺,不言。
他凝她一會兒,也不多言,褪鞋褪衣之後便上榻躺了下去,葉嫤這才全然回神,驚了一下,當即便要起身朝屋門行去,卻是還未動作,平樂王似是早已知曉她的心思似的,突然伸手過來恰到好處的扣住了她。
“去哪兒?”他低聲問。
葉嫤故作自然的道:“皇上要歇在這裡,妾身不敢打擾,去夢姨屋中擠擠。”
“你今夜,就睡這兒。”他面色微變,默了一會兒,略是僵硬的道了這話。
葉嫤心口一顫,仍是稍稍有些牴觸,本要再度拒絕,平樂王則再度道:“不過是同榻休息罷了,往日也曾經歷過。你放心便是,在男女之事上,我並非虎狼之人,自然不會碰你。你也是聰慧之人,也早已不畏皮囊,如今竟故作矯情的還在我面前害羞?”
說著,語氣略微一挑,“你葉嫤,會害羞?”
葉嫤深眼凝他,雖明知他這話是在激她,但稍稍思量一會兒,倒著實覺得沒什麼可在意。
畢竟,至始至終,這平樂王對她都無任何飢不擇食的舉動,甚至於,他如今已貴為帝王,九五之尊,自然也拉不下面子來主動對她葉嫤求好。
此番一想,便無心再矯情,僅隨口硬氣的朝他回了句,便一把拂開他的手,褪了外袍便臥榻而眠。
奈何,她終究還是高估了平樂王,本以為此人經歷過顧明月的情傷,定不會真正動其她女子,卻是許久許久,久得她累得即將要入眠,平樂王竟突然翻身靠了過來,他溫熱的鼻息,酥.麻輕柔的噴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