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微微一怔,下意識抬眼望他,卻又是片刻之後,便懶散勾唇而笑,只道:“如我這種人,出身卑微,何能為宮妃?再者,我這人極其自私,也眼高於頂,皇貴妃頭上終究還踩著一個皇后,顧明月不倒,我葉嫤豈敢入宮。”
“皇上對王妃極有心意,除卻這些頭銜之外,王妃對皇上,可有動心?若待皇上將顧明月踢走之後,王妃,可會入宮與皇上長伴?”蘇晏默了一會兒,再度問。
卻是這話入耳,葉嫤面色微變,思緒翻騰之間,已無心再回話。
蘇晏靜靜候了半晌,終究未等到葉嫤回話,他也稍稍面露半許尷尬,不再多問,僅緩解氣氛的道:“相識一場,在下也只是擔憂王妃罷了。畢竟,如今所有人看似都有了歸宿,獨獨王妃,在下有些不放心,畢竟,王妃這條命,曾經也是在下親手從王爺面前所救。”
葉嫤笑道:“蘇大夫心慈,我自是感激不盡,只是,我之事,蘇大夫還是莫要太過上心為好。”
“為何?”
葉嫤眼角一挑,“我滿身仇怨,本是不詳,容易連累你,且也不願再連累你。”
說完,全然無心與蘇晏再言,不待他後話道出,便委婉告辭。
蘇晏到嘴的話驀地噎住,嘆息一聲,“在下送你。”
葉嫤笑笑,起身便踏步往前,頭也不回的道:“回府的路,我找得到,蘇丞相無需相送,且忙你的便是。”
嗓音落下,足下已是走遠,卻是突來的一句‘蘇丞相’,陡然讓蘇晏滿目灰敗,蘇晏勾唇自嘲的笑笑,深吸一口氣,終究未再言話。
蘇晏的丞相府離平樂王府同屬城東方向,相隔並不太遠。
只是葉嫤出得丞相府後,便也未有及時要回王府之意,她僅是抬腳便朝楚家行去,卻待行至楚府府外打聽,便聞楚凌軒今早便已入宮,此際還未歸來。
一聞這話,葉嫤心中倒是有些放心,只道是上次與楚凌軒在城外一別,這些日子也沒來得及打聽他的事,如今聽楚府之人說他境況,便也知他前些日子便已安然歸府,並無大礙。
她朝楚府之人點點頭,也不多言,轉身便走。
那楚府守門之人卻恰恰對她有些印象,猶豫一番,急忙又問:“王妃可要入府等我家公子歸來?”
葉嫤頭也不回的道:“不必了。待後兩日有空,我再來拜訪便是。”
今日的天氣,著實極好,周遭陽光密佈,卻又並非前幾日那般悶熱,反倒是稍稍有微風浮蕩,卷著幾許涼爽之氣。
葉嫤依舊行得極慢,待慢騰騰的回得王府,便見主院的亭子內正立著一人。
那人,滿身白袍,身材高挑而又細瘦,那張面容,也極其的俊美風華,給人一種極是震撼的昳麗之美。
葉嫤驀地一怔,面上稍稍染出幾許詫異,卻是不待她朝那亭子走近,那亭中之人已徑直迎上了她的眼,漫不經心的問:“去哪兒了?”
葉嫤按捺心神一番,勾唇笑笑,也未隱瞞,“閒來無事,去蘇晏新府逛了一圈。”
“蘇晏主動邀你去的?”他突然莫名的有些執著於此,再度刨根問底的問,只是語氣著實是平淡隨和,似是並無半點的鋒芒與起伏。
然而這話入耳,葉嫤心思稍稍一轉,終究沒說實話,只道:“蘇晏那呆子怎會主動邀我去他新府,不過是見他當了丞相,又被封了府宅,正巧我這兩日也在府中閒得發悶,便主動提出要去他新府逛逛罷了。”
這話一出,他平靜觀她,臉上依舊染著似笑非笑之色,葉嫤也不知他是否相信她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