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憑顧明月之性會展露武功強行闖門,未料待與屋外暗衛怒罵片刻後,竟突然妥協離去,也是怪異。
葉嫤猝不及防一怔,心中更是戒備,則是晌午之際,有侍奴端來了藥汁與早膳,有意服侍葉嫤服藥與用早膳。
葉嫤淡道:“本妃自己來便是,你出去吧。”
侍奴不卑不亢的垂頭道:“王妃身子不適,還是讓奴婢服侍您吧,要不然王爺知曉了會懲處奴婢,還望王妃體諒。”
葉嫤深眼凝她,一言不發。
侍奴立在原地候了片刻,隨即也渾然不待葉嫤回話,當即端著湯藥便朝葉嫤行來突然間兇相畢露,抬手扣住葉嫤的下顎,便要將湯藥喂入葉嫤嘴裡。
葉嫤早有防備,此際也顧不得後腦勺的傷,當即抬手將她手中的藥碗撞落。
瞬時,藥碗啪啦落地,碎聲驚人。
在外的暗衛全全湧入,甚至還未靠近葉嫤,那婢子已是抽了袖中匕首,猛朝葉嫤心口扎來。
葉嫤陡然一驚,滿面發緊,身子當即要朝旁邊滾卻,奈何已是來不及,眼看那婢子的匕首就要紮上她的心脈,頃刻之間,她已不顧一切的抬手朝婢子的雙眼襲去,卻是正這時,身後突然有道長鞭恰到好處揚來,陡然將婢子整個瘦削的身子揮倒在地。
婢子慘呼一聲,當即要從地上爬起,一道淡藍袍子的男子如同烈風般靠近,一腳踩在了婢子的臉頰。
葉嫤一看是蘇晏,頓時鬆了口氣。
蘇晏彎身一把扣住婢子的脖子,正要陰沉沉的問話,婢子突然嘴角流血,雙眼一翻,死於非命。
中毒!
蘇晏一怔,葉嫤雙眼也稍稍一眯,片刻,兩人對視一眼,葉嫤忍不住道:“死士而已。”
蘇晏再度仔細的將婢子掃了幾眼,終是看出了端倪,抬手從那婢子臉上揭下了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待那婢子露出真容,蘇晏才眉頭一皺,抬頭朝葉嫤道:“是顧側妃的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葉嫤勾唇冷嘲,“這王府之中,能如此想置我於死地的人,除了那顧明月還能有誰。”便是柳楚楚心腸歹毒,當初也只是將她葉嫤送入落花樓,並未真正要她性命。
蘇晏滿面沉雜,待差暗衛將婢子拖出去後,他才歉疚的朝葉嫤道:“王妃傷勢嚴峻,昨夜在下與王爺臨走時,便差心腹婢子劉悅為王妃送藥汁與早膳,未料顧側妃從中作梗,該是已將那劉悅殺卻,從而換了她身邊的婢子冒充而來,有意趁此機會殺卻王妃,而又將此事嫁禍給劉悅。”
葉嫤冷笑一聲,“我葉嫤這條卑微之命,她倒是看得重。”
蘇晏緩道:“恰巧在下歸來及時,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說著,嘆息一聲,“顧側妃如今正值春風得意,且手段了得,王妃日後,先莫要正面與其交鋒。”
葉嫤眼角一挑,“她數次差點要我性命,難道我要一味忍讓?”
她沒想過惹事,而死顧明月一次次的想要殺她,她葉嫤也不是什麼善人,自然得對顧明月睚眥必報。
“王妃在她手裡幾次受危,自然不是一味忍讓,只是暫時忍讓,待王爺處置好顧太傅以及燕王荀王等人後,下一個,王爺自會處置顧側妃,為王妃出頭。”
僅片刻,蘇晏已誠懇回話。
葉嫤神色微變,並未真正信得蘇晏這話。
這天下之事,變數皆是極多,平樂王最終是否會懲處顧明月,且如何懲處,終究是平樂王一人之事,且顧明月能在平樂王眼皮下如此興風,便也證明顧明月手中該是握得足夠的底牌與把柄,從而讓平樂王不得不妥協。
心思至此,滿心嘈雜。
她已毫無心思與蘇晏就此多言,僅強行按捺心神一番,故作自然的轉移話題,“京都事態如何了?”
蘇晏斂神一番,也無隱瞞,“今日天色未明,燕王與荀王等人已是攻入了禁宮,王爺與陳將軍,已差人將禁宮全全圍住,有意……甕中捉鱉。”
“今日,倒是有場硬戰了。”葉嫤幽遠低沉而道,說著,嗓音一挑,“你不去幫王爺?”
蘇晏眉頭微蹙,“王爺擔憂王妃,專程讓在下過來守護。”說著,猶豫片刻,緩道:“其實王爺也擔憂顧側妃會對王妃不利,只是,這段日子太過特殊,顧明月對王爺還大有用處,不能輕易殺卻,還望王妃體諒。”
葉嫤沉默半晌,低沉問:“王爺也乃精明腹黑的男兒,謀略高明,他還能拿不下一個顧明月?且他不願與顧明月撕破臉的理由,僅僅是因忌諱顧太傅以及燕王荀王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