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終究還是在這平樂王面前怕了起來。他怕他殺他,更怕他殺了楚楚。
他絲毫不敢對平樂王方才的問話懈怠,待稍稍穩住心神後,便破天荒的開始客氣回話,“還,還好。上次多謝王爺的不殺之恩。”
平樂王臉色卻無半許波瀾,那雙漆黑的眼,依舊深邃慎人,他猶如看螻蟻一般朝柳神醫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的繼續道:“地牢中的滋味,柳神醫覺得如何?”
柳神醫目光微微一顫,“滋味並不好,若是可以,求王爺將楚楚放出,她終究是個女娃,若一直呆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她定會被毀了。”
平樂王淡道:“倒是難得了,這麼久以來,柳神醫竟還是第一次如此央求本王。倘若柳神醫最初都如此識時務,你與柳姑娘二人,又豈能如此遭罪。”
說著,絲毫不待柳神醫回話,他嗓音漫不經心的一挑,“今夜要放柳姑娘出來,自是可以,只是,本王得看柳神醫的表現了。上次你與柳姑娘一道謀害本王愛妃,致使本王愛妃淪落至落花樓內,柳神醫與柳姑娘皆犯膽大包天之罪,本王未殺你二人,已是仁義,如今,柳神醫若當真想讓你與柳姑娘一道出得地牢來,那今夜,柳神醫變得好生醫治本王的愛妃了。”
柳神醫心口抑制不住的猛跳,下意識抬頭朝榻上那趴著的女子望去,只見她渾身上下都是血,連帶平樂王身上都是血。
他面色陡然發緊,只覺那女子失血那麼多,恐難以救治,卻是正待暗自思量之際,不料平樂王再度出聲,“她傷在後腦勺,傷口極深極大,血流極多。柳神醫起身過來吧,好生為她醫治。本王要的,是柳神醫將她傷口處理好,甚至不可讓她留下任何後遺之症,若是柳神醫做不到,那本王,便只有先拿柳姑娘開刀,以此洩憤了。”
柳神醫倒吸一口涼氣,嗓音抑制不住的沙啞,“王妃傷在後腦勺,失血過多,情況不容樂觀,即便老頭兒我將她的傷治好了,但她也極容易留得後遺症,亦如頭暈頭痛甚至……失憶之症,這些都難以避免。”
他說得極其認真,也並不是不願盡心救治,而是事實本是如此,他想要讓平樂王好生明白這平樂王妃傷勢的嚴峻。
奈何他都已經這般解釋了,平樂王卻像是渾然未聽見他的話,僅稍稍挑高了眼角,陰沉淡漠而道:“她若留下頭昏頭痛之症,那本王便斷柳姑娘一臂,她若……得了失憶症,那本王,便殺了柳楚楚。”
低沉的嗓音,陰邪的像是從地獄裡竄出來的鬼風。
柳神醫臉色陡然發白,渾身發抖,落在平樂王身上的目光,也抑制不住的發顫。
魔鬼,當真是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魔鬼!
這世上之中,怎會有如此陰狠陰森得毫無半點人性的鬼頭!
“王妃這次受傷,並非老頭兒與楚楚所害,且楚楚也是深愛王爺之人,王爺為何能如此不講理,如此手段殘忍的威逼我與楚楚!你還有良心,還是個人嗎?”僅是剎那,柳神醫忍不住嘶啞無力的問。
平樂王淡道:“本王在宮中而生,在宮中地獄而長,本王歷來都是無心無情之人,柳神醫要怪,便只能怪你與柳楚楚不識時務,處處違逆本王。”
說著,絲毫不願再與柳神醫耽擱,嗓音一挑,“你與柳楚楚若當真想活命,便即刻過來!多拖一時,對你父女二人並無任何好處。”
柳神醫渾身發顫,怒氣磅礴,卻絲毫不敢如往日那般跳起來對平樂王叫囂。
他終究是強忍心緒的站起身來,踏步站定在葉嫤榻邊,這時,平樂王已起身行至不遠處軟榻坐定,隔著屋門低沉吩咐,不待他尾音全然落下,蘇晏與幾名暗衛已將熱水與銀針甚至各種傷藥放在了榻旁的長凳上,柳神醫不敢再耽擱,待淨手之後,便開始抬手去探葉嫤頭上的傷口。
整個過程,屋中沉寂,鴉雀無聲,氣氛壓抑得令人頭皮發麻。
平樂王指尖捧著茶盞,卻是一口都未喝,他目光緊鎖著柳神醫的一切動作,直至許久許久,久得他端著茶盞的手指發僵,久得茶盞內的茶水徹底涼透,則是這時,柳神醫才終於鬆了口氣,回頭疲憊的朝平樂王望來,“王妃傷處的血已止住,傷口的腐肉已剜卻,且老頭兒已對王妃用過銀針……”
不待他後話道完,平樂王直白陰沉的問:“她何時醒來?”
柳神醫後話一噎,猶豫片刻,“大約一個時辰之內。”
“可會得失憶之症?”平樂王仍是乾脆的問。
柳神醫沉默一會兒,憋屈無奈的跪身下來,“如今尚且不知,這還得等王妃醒來後才能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