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心頭徹底釋然,但卻笑得蒼涼而又無力,“王爺要怎麼救妾身?這落花樓的護院皆武功不弱,不可小覷……”
不待她後話道出,他便已抬手過來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緩步朝門外行去。
葉嫤神色微動,欲言又止,卻也終究未再言話。
她太累太累,身子骨也太酸太弱,方才因被大昭太子壓倒在地,後腦勺的刺痛感仍是尤為明顯,然而此際,即便仍是擔憂平樂王能不能安全的將她帶出去,但卻突然不願去多思考什麼。
她信平樂王的精明,若不是早已布控得萬無一失,憑他的性子,一定不會輕易冒險過來救她。
心思如此,便兀自按捺心神,僅讓自己安然的呆在他懷中,靜觀其變。
此際,落花樓中仍是略微熱鬧,周遭各處,也有旖旎軟語之聲響起。這落花樓,白日也會接客,只不過生意明顯未有晚上那般熱鬧壯觀,但各處的聲音卻是不小,仍是風情不淺。
奈何平樂王剛抱著她出得屋門來,頃刻之際,樓下不遠竟有大批慌張之聲響起,“著火了著火了!要燒到樓子了!”
驚慌失措的聲音,群群而起,頓時響徹了整個落花樓。
不待葉嫤反應,樓子各處的旖旎軟語之聲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驚恐四散的腳步聲。
周圍,皆是成片成片凌亂的腳步聲,平樂王抱著她在屋門外站了一會兒,待樓子裡各處的腳步聲稍稍消失一半,才抱著葉嫤迅速下樓。
此際落花樓大堂,也早已空空如也,人去樓空。
平樂王抱著葉嫤迅速穿堂而出,隨即朝左側猛行,最後順著落花樓的左側不遠的院牆提氣躍出。
院牆外,蘇晏與十來名黑袍暗衛早已在停車等候。
眼見平樂王抱著葉嫤出來,蘇晏下意識朝葉嫤望去,便見葉嫤嘴角周圍的面板撕扯了大半,皮肉正怪異的吊著翻著,但卻未曾流血,且翻開的麵皮下仍是一方極其自然的膚皮,此際不必多想,也知自家王妃的臉是怎麼回事。
他反應也是極快,待平樂王靠近馬車,便已迅速將目光從葉嫤身上收回,而後為平樂王撩開了馬車的簾子。
待得平樂王上車之際,葉嫤才下意識回頭朝落花樓望去,便見落花樓後院之地竟是濃煙滾滾,周遭各處仍有驚慌尖叫之聲層層而起,混亂之至。
不得不說,平樂王這招,用得倒是妙。想必這會兒,任憑落花樓那些護院武功如何之高,這會兒,也不過是淪為了搬水救火的雜工罷了,哪裡還顧得上落花樓的維穩。
上車之後,平樂王便徑直坐了下來,然而,葉嫤仍在他的腿上,他的懷裡,他眼神出奇的陰沉與厚重,似在跑神,並未想起將她放下來。
待得馬車顛簸往前之際,她低低問了一句,“王爺不放妾身下來?”
他瞳孔微微一縮,這才應聲回神,那雙漆黑的雙眼落定在她眼睛上,“本王放你下來,憑你如今的身子,坐得穩?”
葉嫤怔了一下。
待回神過來,便覺這平樂王著實是太過小看她了。她即便是身子疲倦孱弱,後腦勺刺痛,但也不代表她連坐都不能坐了。
“應該是坐得穩的。”她默了片刻,才低聲回話。
奈何平樂王卻像是渾然不信她,僅漫不經心的道:“本王面前,便莫要說什麼應該。既是連你自己都不確定,那便好生待著便是。本王此番冒險救你,讓你吊住性命,自然,也不是讓你坐在馬車上摔跤的。”
葉嫤眼角一挑,總覺得平樂王這話與她曾經對他說過的某句話略是相似,是以這話入耳,心頭便莫名熟悉。
只是待思量一番後,也不打算就此多言。
只道是平樂王難得善心大發,難得為了不讓她摔跤而一直抱她,這也是極大的開恩了,她葉嫤啊,也識時務,如今自然也不會強行從他身上下來,畢竟啊,她這身子骨都破敗成這般模樣了,若是等會兒當真沒坐穩,再在車內摔跤,到時候萬一摔斷手骨腿骨,疼的也是她自己。
這般一想,便就釋然開來,只是待目光朝他眼睛掃了一眼後,便又故作好心的問:“王爺腿腳如何?妾身這般坐在你腿上,可會讓王爺腿腳不適?”
他對此似是有些不耐煩,那雙修長好看的眼睛也逐漸挑高起來。
“在你眼裡,本王就這般不濟?倒還當真成病秧子了?不過是抱你坐會兒,便會腿腳受不了了?”他清冷的問,語氣之中似是繃著什麼,總像是心情極其極其的不好似的。
葉嫤則心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