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才稍稍按捺心神,低聲問:“妾身聽說,蘇大夫已被王爺派遣出府了,不知,王爺是如何罰蘇大夫的,他可會有性命之憂?”
平樂王語氣越來越淡,不打算詳說,只道:“蘇晏從來都不是短命之人,這回,自然是死不了。愛妃與其擔憂蘇晏,還不如擔憂擔憂你自己。”
葉嫤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眼見平樂王臉色已是再度沉下,便也識趣的不再多問。
只要蘇晏能活著,她便能安心。她葉嫤如今雖也不是什麼好人,但自然也不願害死那些為她求過情甚至對她好的人。
一時,兩人都不再說話,氣氛也再度沉寂下來。
葉嫤抬頭順著雕窗掃了掃屋外的天色,正要委婉的出聲告辭,卻是正這時,突然有小廝在門外來報,說是柳楚楚要入屋拜見。
這王府大堂,沒有藏獒守著,柳楚楚便敢過來了。
平樂王眼角一挑,不說話,葉嫤則趁著這機會率先出聲,“既是柳姑娘來了,妾身便不打擾王爺與柳姑娘了,告辭。”
平樂王轉眸朝葉嫤望來,興味悠然的打量,卻是片刻之後,也未阻攔,僅道:“也成,愛妃好生回去休息,這幾日便安生待在府中好生養著,許是幾日之後,愛妃想休息都休息不了了。”
葉嫤怔了一下,只覺他這話似是話中有話,就如,什麼是幾日之後,她想休息就休息不了了?難不成,幾日之後,他又要讓她做什麼了?
思緒至此,心境也剎那厚重下來,卻也並未在他面前太過表露,僅是垂頭下來,低聲應了一句,而後不再耽擱,轉身出屋。
則待出得大堂的屋門,陽光依舊毒辣,大片大片的燦黃光斑在廊簷上打落成片,而那柳楚楚,便正站在門外不遠的陰涼之處,仔細將葉嫤掃視。
卻見葉嫤髮鬢完好,衣裙自然,渾身上下並無半分受傷流血之處,柳楚楚頓時怔了怔,眉頭也跟著幾不可察皺了起來。
葉嫤目光淡漠,將柳楚楚臉上的所有怔愕與失望之色全數收於眼裡,滿心瞭然。
只道是這柳楚楚急著過來看戲,卻見她葉嫤並未被平樂王殺了,定當是極為失望了,畢竟,晴羽都升為平樂王側妃了,柳楚楚這眼高之人,自然也不會再屈居側妃之位,從而與晴羽平起平坐,不必多猜,她也該是瞄上了她葉嫤的正妃之位,一直盼著她葉嫤被平樂王殺了吧。
“柳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魂不守舍的?”
思緒至此,葉嫤下意識停了步伐,慢騰騰的朝她道了一句。
柳楚楚這才回神過來,咧嘴笑了笑,“王妃倒是看錯了,楚楚並無魂不守舍。”
葉嫤緩道:“我想也是我自己看錯了,柳姑娘如今乃王爺身邊的紅人,正春風得意,自然是不會魂不守舍的。呵,柳姑娘快些進去吧,莫要讓王爺等急了。”
柳楚楚故作自然的點頭,不再耽擱,踏步朝屋門行去,葉嫤掃她兩眼,心生淡漠,足下也稍稍而動,緩緩離去。
待回得寢屋,她開始斜靠在軟榻休息。
今兒平樂王不曾對她下得狠手,著實在她意料之外。只是憑他那般心性之人,該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而今他對她如此破例,便該是因為太后或是蘇晏吧。
畢竟,太后如今對她葉嫤,已算是喜歡,蘇晏也主動在他面前求情,正是因為太后與蘇晏,他才極為難得的破了例吧。
越想,思緒便稍稍的幽遠開來,心神也格外的沉寂淡薄。
葉嫤這一坐,便一直坐到了黃昏才稍稍回神,隨即吩咐門外的侍奴將湯藥與晚膳端來,當即飲下。
則是翌日一早,身子骨越發的硬朗了幾許,葉嫤洗漱用膳之後,便攜了城東幾間鋪面的地契出府。只是這回,跟隨她一道出府的侍奴變成了五個,此番一路往前,那五個侍奴一直並排著跟隨在後,陣狀著實是大了些,便是踏上長街之後,街上的百姓也紛紛朝葉嫤打量。
葉嫤眉頭微皺,覺得太過招搖,忍不住扭頭朝那幾人吩咐幾句,待侍奴們紛紛退散著與她拉開一段距離後,她才斂神下來,繼續往前。
因著上次遭了那畫舫妖女的道,是以這回出府,心頭更是戒備。
葉嫤的右手一直都摸著左手袖袍內的匕首,滿身警惕,直至踏入悅賓樓大門,心神才稍稍鬆懈下來。
掌櫃的一見她來,親自迎了上來,恭敬的招呼了一句,卻是不待葉嫤問話,掌櫃的已出聲道:“葉姑娘倒是來得有些不巧了,我家公子剛剛才出門回府,葉姑娘還是明日再來吧。”
葉嫤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