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美的心,妾身也不怕下堂的,聲名對妾身而言,已無用處,妾身,只是不願得罪任何人,更也想好生活著,如是而已。”
冗長的一席話,她說得極其認真,也算是發自肺腑。
待得說完,她也無心多呆,僅彎身朝顧明月一拜,緩道:“太子妃若是並無它事的話,妾身便告辭了。如今雖是夜深人靜,此地也無人相擾,但難保太子殿下不會突然去太子妃的寢殿找你,是以,為防萬一,太子妃也最好是早些回得寢殿,免得讓太子心疑。王爺上次才在宮牢中被打得差點喪命,這回,太子妃該是不希望王爺再被太子責罰吧?”
這般一說,顧明月沉默一會兒,終是不再言話,僅是緩緩起了身來,略是踉蹌的出了亭子。
葉嫤一直跟隨在後,也不打算去攙扶她。
兩人一路往前,待行至平樂王所在之地,顧明月便極其悵惘不捨的與平樂王告辭一句,甚至不待平樂王反應,她突然湊頭過來,唇瓣竟在平樂王額上落下一吻,隨即道:“無論我身在何處,我的心裡都只有你。子玉,我會一直記著你,愛你,你也要保重身子,且我爹爹以及兄長的事,便勞煩子玉了。”
說完,不再停留,任由在旁的婢子將她扶走。
整個過程,平樂王一直僵坐在輪椅,不說話。
葉嫤面色起伏不定,一聲不吭。
待得半晌,平樂王才滿目深邃的朝葉嫤望來,“推本王離開。”
葉嫤點點頭,上前推他,待出得院門後,葉嫤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藤蔓瘋長的院牆,猶豫一番,才道:“王爺,宮中宮闕無數,太子妃為何會獨獨選中這處宮院與你相見?”總覺得這處宮院極是陰森,且又莫名覺得此地極為特別。
平樂王似是沒聽見,不答。
葉嫤垂頭朝他掃了幾眼,也不打算多問。
卻是半晌之後,平樂王突然道:“本王且問你,你當初與許明淵深愛之際,心頭是何感覺?”
葉嫤怔了一下。
待沉默一會兒,才低聲道:“心裡想的唸的都是他,無時無刻,都會想起她。”
他頓時輕笑一聲,嗓音極為難得的有些嘶啞,“那還好,本王對她,並非時時刻刻都容易想起。”
葉嫤下意識問了一句,“那王爺你愛太子妃嗎?此生會為了太子妃而與太子作對嗎?”
待得這話全數道完,她又驀地回神過來,有些後悔問了這話。
奈何平樂王卻沒生氣,也難得平和的回了她這話,“本王對她,一直求而不得,日後若是有得機會,本王,自會要她。”
說著,扭頭朝葉嫤望來,“倘若有朝一日,本王將她領回王府了,愛妃可會吃醋?”
葉嫤面色微變,心頭有莫名複雜之感在層層起伏,片刻之際,強行將所有心思全數壓下,僅咧嘴悵惘而笑,“應該是不會的。”
“怎麼,永遠都放不下許明淵,更也永遠不會為了另一個男人而吃醋?”
平樂王嗓音一挑。
葉嫤無奈的搖搖頭,輕笑兩聲,“如妾身這般水深火熱的處境,妾身許是等不到太子妃入府那日了。畢竟,妾身肉身凡胎,又沒什麼過人的本事,腦袋也不夠精明,且還是王爺手中隨時可丟可棄的棋子,是以,妾身後些日子極容易喪命,且喪命之後便不能復活了,那時候,妾身便沒命來吃王爺與太子妃的醋了。”
平樂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葉嫤不再看他,僅是滿目幽遠的望向前方小道的身處,沉默半晌,才自然而然的轉移話題,“倘若有朝一日王爺當真要迎太子妃入府,那時,王爺可會放了妾身,將妾身休了?”
她這話問得極為認真,平樂王這回卻也回得乾脆,“不會。”
葉嫤怔了怔,隨即無奈自嘲的道:“妾身自請下堂可否?”
“不可。”
葉嫤滿目複雜的凝他,“王爺不害死妾身便不願罷休嗎?”
他眼角一挑,回頭過去,不再朝葉嫤望來一眼,“嫁入王府的人,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愛妃執意下堂,那你便只能做平樂王府的鬼。”
葉嫤深吸一口氣,滿心發涼,不再言話。
一路往前,順著平樂王的指引,她與平樂王一道歇在了太后寢宮旁的偏殿。
翌日一早,葉嫤與平樂王陪伴太后用膳,且用完膳後,一行人也去御花園內隨意逛了逛。
待得臨近正午,葉嫤才與平樂王出宮歸府。
卻是這時,平樂王的主屋門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