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朝楚凌軒望來,低沉道:“如今城門口戒備如何?”此地不宜久留,且也絕不能被平樂王抓到,是以,她有意出城。
“戒備森嚴。”
“城中呢?除了有兵衛搜尋之外,各處也都是戒備森嚴?”葉嫤退而求其次。
“御林軍與兵衛到處搜你,估計這會兒該是尋到這裡來了。反正小爺如今找到你了,便送你回平樂王府吧,你還發著燒,可讓蘇晏為你好生治治。”楚凌軒自然而然的道,脫口之言,卻是毫無心計,純淨得猶如一泓清泉。
葉嫤嘆息一聲,無奈的笑,“本妃怕是回不得平樂王府了。”
楚凌軒微愣。
葉嫤繼續道:“昨夜本妃落水之事,本妃的確是有意置之死地而後生,只可惜,一切皆天衣無縫,卻終究瞞不過平樂王。本妃如今回去,便是送死,平樂王不會放過本妃。如今,本妃就問凌軒公子一句,本妃最後求你幫本妃一把,你可願意?”
楚凌軒著實有些驚愕,沒料到葉嫤會突然這般說。
他不答反問,“為何你此番回平樂王府就是去送死?是不是柳楚楚那女人入府之後就百般為難你,且這回你一旦回去,柳楚楚便要害你?”
葉嫤搖頭。
“有些事太過複雜,一時半會兒與凌軒公子說不清楚。只是有一點,本妃此際在這兒已是不可久呆了,也不能讓平樂王知曉本妃還活著的訊息,本妃方才讓凌軒公子差人綁走王老頭兒一家便是擔心王老頭兒會在官差面前說漏嘴,透露出本妃的行蹤,是以,凌軒公子在這京中可有什麼極為隱蔽的地方,可否容本妃暫時過去先避避?你放心,一旦出事,本妃絕對會一力承當,不會給你惹麻煩。”
楚凌軒腦袋也開始凌亂,著實不知葉嫤這回為何會這般怕平樂王。
只道是今兒他去平樂王府見平樂王時,平樂王也沒表現出什麼震怒之意,且也極為關係葉嫤的死活,是以,他倒是覺得葉嫤過於擔心了。
只是,此番葉嫤落水失蹤,如今還發著燒,她受了這麼大的罪,也都是他楚凌軒害的。是以,她此際既然這般要求了,那他自然得幫她一把才是,沒準兒她的確有難言之隱,此際還不能見平樂王呢。
則是思量一番後,楚凌軒也不多問了,僅朝葉嫤點了頭。
葉嫤面上並無半分釋然之色,僅讓楚凌軒差人好生照顧老婦老頭,隨即便讓楚凌軒帶她走。
她著實沒想過要將楚凌軒扯下水來,只可惜如今無人可用,城中又大肆搜尋戒備,想必她無論以何種方式來逃避,都容易被人發覺。
是以如今,走投無路,僅能借楚凌軒之力稍稍安頓,待得這陣的風頭過了,她再徹底想法子出城。
楚凌軒也不耽擱,當即扶著她出了院門,奈何葉嫤說什麼都不願坐在馬車裡,而是讓人找了幾根繩子在馬車下盤的地方綁出了一個簡易吊椅,整個人就這麼強行忍住渾身高燒的不適而小心翼翼爬入車底藏到了吊椅上。
楚凌軒極其無奈,看葉嫤的動作也是看得膽戰心驚,心頭也是擔憂之至,卻是欲言又止一番,終究沒道出話來。
馬車逐漸開始顛簸往前,楚凌軒想車伕快些趕車,也好早些帶葉嫤回悅賓樓治高燒,但又生怕葉嫤會落下車去,思來想去一番,只得吩咐車伕將馬車趕得極慢,莫要將葉嫤漏下車了。
只道是高燒可以稍稍晚些時候治,但若葉嫤在大街上掉下馬車了,那她定是要被官差逮住的,難以脫身。
他也本是打算先將葉嫤藏在他悅賓樓的閣樓的,那閣樓鮮少人能發覺,藏個人自然是沒什麼問題。
卻是正待半路,馬車便突然停了下來。
楚凌軒怔了一下,開口便吼,“小爺都沒讓你停下來,你停下來作何?”
車伕緊著嗓子道:“公子,是,是王爺。”
楚凌軒臉色一變,目光一顫,心頭頓時惴惴不安,隨即強行鎮定的問:“哪個王爺?王員外家那個王八羔子似的王爺?”
車伕倒吸一口氣,顫顫抖抖的道:“不是。公子,是王爺,平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