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潛入宮中去救人,更也沒那個必要了,生死有命,一切之事,便也只有等到明日一早再說了。
她終究未回楚凌軒的話,奈何楚凌軒一直滿懷希望的等她拿主意。
則待沉默許久許久,眼見葉嫤仍是不說,楚凌軒這才滿心失望,知曉葉嫤也覺事態棘手了,心中更是不報什麼希望了,只是眼中酸澀,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流,悲傷哽咽道:“小爺從來都不曾念過我家那老頭子的好,如今若是他突然沒了的話,小爺倒是會覺得對不住他。”
葉嫤稍稍回神過來,緩道:“吉人自有天相,如今事態並非你我能干涉,我們現在,只有等。”
楚凌軒吸著鼻子,強行堅強,朝葉嫤點了點頭,未再說什麼。
兩人一直靜靜而立,兀自沉默,遠處的所有火光與打鬥,仍在聲勢兇猛的持續。
待的許久許久,久得葉嫤二人渾身都站得發僵發麻之際,天空雲朵,終是出現了一道道魚肚皮的白,且東面之處的雲層,隱約被染紅了幾許。
葉嫤抬頭朝天空掃了掃,長鬆了一口氣……黑夜終究過去,黎明,終究是來了。
遠處的惡鬥,已然消停,只是火光仍是沖天,不知點燃了多少民宅。
微風浮蕩,不知怎的,葉嫤竟莫名聞到微風送入鼻子裡的空氣竟稍稍染了幾許血腥味道。
她眉頭一皺,有些作嘔,卻並無任何動作。
直至天色越發明亮,她才吩咐車伕將畫舫朝湖岸靠去。
車伕猶豫片刻,終是點了頭。
待得畫舫靠岸,葉嫤與楚凌軒一道登岸,車伕棄船而來,仍是跟在葉嫤身後,並無半分離開之意。
葉嫤駐足下來,扭頭審問似的凝他。
車伕在觸及葉嫤的視線後便已稍稍垂頭下來,恭敬道:“我家公子還吩咐了,讓老奴護姑娘周全。”
葉嫤眼角一挑,勾唇而笑。
裴楠襄倒是考慮周到,知她葉嫤孤獨一人,又無武功傍身,是以將車伕留在她身邊,不得不說,他的這份大恩,她葉嫤算是承下了,也記下了,倘若日後裴楠襄當真有難,她葉嫤若能搭把手,便也一定會拉他一把。
心思至此,卻也不打算與車伕多說什麼,僅極其認真誠懇的朝他道:“多謝。”
說完,眼見車伕猝不及防一怔,葉嫤不再耽擱,回頭過來便繼續往前。
楚凌軒惴惴不安的跟在葉嫤身邊,走了一會兒,忍不住問:“葉嫤,我們這會兒要去哪兒?”
葉嫤緩道:“去看看城中局勢。”
昨夜一場惡戰,今早終於消停,誰輸誰贏,總得有個判定。
奈何,待剛踏上那些被戰火殃及過的長街,便四處都聞得淒厲的哭喊聲,且街道之上,受傷的難民瑟縮的擠在一團,模樣悽慘。
周遭的民宅,多數被鮮血濺上,其中一些,被火把引燃而燒,如今,雄雄的大火還未熄滅,且街道上,屍首也橫七豎八的躺著,入目之中,皆是一片片的血色,一片片的慘烈,猶如人間地獄無疑。
戰火終究是殘酷的,生靈塗炭,便是如今這慘烈得讓人不敢直視的模樣吧。
她眉頭一直緊緊的皺著,雙腿發僵,待再度前行不遠,便瞧見地上倒著的旗幟上正赫然繪著兩字:慕容。
慕容……
葉嫤雙眼稍稍一眯,仔細思量,不曾想出大昭之中有哪個姓慕容的人如此顯赫,竟還能樹旗領兵而來。
只是憑楚凌軒昨夜之言,說是那些外軍是破了城門而來的,是以,便也足以證明,昨夜與皇城之軍對抗的,應該不是平樂王與陳將軍等人。
畢竟,平樂王早已準備好了地道,他若要興事,直接用地道神不知鬼不覺的生事皆可,又何必吃力不討好的去強攻城門?
思緒翻轉不定,滿心疑慮。
待得回神過來,她領著楚凌軒繼續小心翼翼往前,卻是未走多遠,便見後方突然有人小聲急喚,“王妃?”
熟悉的嗓音入耳,葉嫤陡然止步,回頭望去。
蘇晏頓時將葉嫤的面容打量清楚,緊烈的面色陡然松下,隨即迅速靠近,急促問:“王妃昨夜去哪兒了?悅賓樓被焚,王爺快急瘋了。”
葉嫤怔了一下,緩道:“昨夜被人接去了另外之地,剛好避開了險情。”她隨意道了一句,沒打算詳細解釋,隨即話鋒一轉,“昨夜一戰,誰輸誰贏?王爺此際如何?”
蘇晏面色微白,目光再度變得沉重。
眼見蘇晏如此反應,葉嫤心口一緊,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