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是妥協,有意回大梁,但他絕對不會迎娶大炎大公主。大梁皇帝如今的寵妃,便是大炎長公主,與那大炎大公主乃姑侄關係,且當初爭寵之際,那寵妃曾對裴楠襄母后擠兌打壓,致使裴楠襄的母后一直獨守空閨數年,最後抑鬱而終。因著此事,裴楠襄恨透那寵妃,是以,那大炎大公主乃那寵妃的侄女,裴楠襄,又怎會乖乖的迎娶那大炎大公主。且那大梁二皇子的孩子不是天賦異稟,極其聰慧麼,裴楠襄也有意尋得一個合適之女,成婚生子,生個皇孫以讓大梁皇帝安心,只不過,他所迎娶之女,那必定是聰慧敏覺之女,若不然,一旦歸得大梁,那女子豈能是那寵妃的對手?又豈能是大梁皇帝的對手?”
葉嫤深吸一口氣,心中所有的疑慮,驟然開始一層層的剝開。
是了,裴楠襄的皇弟之子極為聰明,惹大梁皇帝喜愛,裴楠襄作為大梁的東宮太子,自然也得及時歸國,穩住東宮,再納一個適當的女子為妃,也生一個皇孫讓大梁太上皇心安。
只是,他迎娶的女子,那必定是聰明之至,絕非軟弱,要不然,憑大梁皇帝有意要裴楠襄和親的意圖,說不準就容易對裴楠襄身邊的女人下手,且大梁皇帝那寵妃,也容易對裴楠襄身邊的女人不利。畢竟,女人爭寵之後,仇恨自然會遺落在下一代,裴楠襄恨透那寵妃,那寵妃,又何嘗不願對裴楠襄以及裴楠襄身邊的人斬草除根。
是以,無論如何,跟在裴楠襄身邊的女人,絕對不能軟弱,不能嬌柔,而是得臨危不亂,滿心精明,她不止要躲得過大梁皇帝與大梁皇帝的寵妃對她不利之事,還要憑自己之力,為裴楠襄極速的生兒育女,甚至,也要從中周旋,輔助裴楠襄一起阻止他與大炎大公主的和親之事。
越想,越覺裴楠襄那裡更是一個染著雄雄烈火的火坑,葉嫤心有畏懼,絲毫不敢靠近。
待得半晌後,平樂王那懶散悠然的嗓音再度道出,“愛妃怎是這般臉色,怎麼,那裴楠襄如今將你視為了目標,愛妃倒還打起退堂鼓來了?”
他這話略微卷著幾分不曾掩飾的調侃,眼見葉嫤面色蒼白,目光發緊,他興致竟是莫名的大好。
葉嫤凝他兩眼,便垂頭下來,低沉道:“妾身僅是王爺的妃,豈敢參與大梁皇子的事,王爺還是莫要以此來調侃妾身了。”
平樂王輕笑一聲,“是麼?只是,裴楠襄親手畫的這幅畫啊,的確是生動得很呢,愛妃不打算好生收藏?畢竟,裴楠襄如此顯赫之人,諸國之女大多傾慕,別說他親手畫的一幅畫了,便是他隨手捏過的一枚棋子,都有人爭相要買,是以,他如今畫的這幅畫啊,少說也得值個千兩黃金。”
葉嫤眼角一挑,心口頓生震撼之意。
裴楠襄的畫,當真能值這麼多?
則待思量一番後,她便強行按捺心神,咧嘴朝平樂王笑笑,緩道:“這幅畫啊,妾身看著也是礙眼得很,便也不汙了王爺的眼了,王爺還是將它給妾身吧,妾身等會兒回去後就將它丟了。”
平樂王神色微動,漫不經心的將她打量,“愛妃是想丟它,還是要將它留著賣銀子?”他一語就猜中了葉嫤心思。
葉嫤怔了怔,忙故作自然的垂頭,笑道:“妾身自然是要丟了它。”
“既是如此,又何須愛妃親自動手。”嗓音一落,指尖微微而動,再度將那張桃花箋捏成了一團,彈指之間便將那團紙徹底彈出了亭子。
葉嫤愕得不輕,滿心起伏,卻沒言話。
平樂王則輕笑一聲,繼續道:“不適合愛妃的東西,本王作為愛妃的夫君,自然可以幫愛妃扔掉,是以,愛妃也不必感激本王,日後啊,若裴楠襄送你之物惹你不喜,你依舊可以送來給本王,本王為你銷燬。”
葉嫤心生複雜,著實沒想到這平樂王竟然要與銀子過不去。
裴楠襄的畫既然能賣那麼多銀子,如此隨意丟掉又是何意?他不是缺銀子麼,如今到嘴的肥肉竟還要吐出去?
只是心思如此,卻也不打算在平樂王面前表露不滿,僅是道:“妾身知曉了。只是以後,裴楠襄的鴿子,妾身不接了。”
平樂王面上稍稍漫出幾許滿意之色,唇瓣上的弧度稍稍深了幾層。
卻是正這時,樓下突然傳來柳楚楚對侍奴呵斥之聲,似是有意要闖上閣樓來,葉嫤神色微動,當即道:“柳姑娘來了,妾身便不打擾王爺與柳姑娘相聚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