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湊上前去,從窗欞中看到那白狐正舉著竹筒,鼓著腮幫對著炊臺下的柴火吹氣。
秦牧咳嗽一聲,道:“有人在家嗎?”
草廬裡的白狐嚇了一跳,連忙將竹筒藏起來,口中發出蒼老的聲音,喝道:“什麼人大呼小叫,吵到本座的清修?本座乃是經年老妖,要將你挫骨揚灰……”
秦牧失笑,那白狐聽到笑聲連忙抬頭,看到窗外的少年,鬆了口氣,聲音恢復如常,很是悅耳動聽:“原來是前天向我借風的少年。我前天赴宴吃醉了,有些失禮,怠慢了。你不要在外面站著,進來吧。”
秦牧走近這進草廬,東西看了一下,心中有些驚訝,這草廬中竟然規整得十分整齊乾淨,有床鋪、米缸、傢俱、屏風,甚至還有一個梳妝檯。
那白狐人立起來,向秦牧偎了一福:“寒舍清貧,讓公子見笑了。”
秦牧還禮,好奇道:“你在做飯?”
白狐道:“昨日姐妹請客,我多喝了幾杯,今早起床便有些頭疼,正在燒碗醒酒湯。公子請坐。”
秦牧心中暗暗稱奇,這個白狐要比魔猿還要聰慧一些,竟然知道自己燒湯。只是這狐狸貪杯,每天都會喝醉。
他瞥見旁邊有個書架,於是走了過去。書架上是一些古籍,他抽出一本,上面講的是呼吸吐納之法,還有些法術,但都是殘缺不全。
“公子認得字嗎?”
那白狐燒好了醒酒湯,瞥見秦牧看得入神,驚喜道:“我不認得書上的文字,只是看圖修煉,若是公子認識上面的文字的話,可否講給我聽?”
“有何不可?”
秦牧坐下,那白狐尾巴動了動,一碗醒酒湯被風兒託著落在桌子上,白狐坐在他的對面,眼睛炯炯有神。
秦牧掀開第一頁,念道:“行氣方寸山,提振元氣丹,虎行肺腑下,震盪氣海寒……”
白狐喝著醒酒湯,聽得入神,突然道:“方寸山在哪裡?”
“方寸山在眉心。”
秦牧道:“眉心是靈胎神藏,行氣方寸山,就是導引元氣到眉心。不過元氣執行到眉心處會有神音從九天之外而來,阻斷你的元氣。”
白狐試了一下,搖頭道:“我沒有聽到神音。”
秦牧皺了皺眉頭,他從前導引元氣來到眉心,便會有神音阻止他破壁,他本以為白狐也會遇到這種情況,沒想到白狐卻說沒有。
“難道是人與狐的靈胎神藏構造不同?”
他沒有多想,繼續講解,沒過多久,便將這一卷古籍講完。這卷古籍中記載的修煉方法確實有獨到之處,不過與秦牧的“霸體”不合,他無法修煉。
白狐聰慧,將書中內容領悟,笑道:“我從前按圖修煉,本以為學會了這本書上記載的東西,沒想到還是練錯了許多地方。多謝公子為我解惑。我叫狐靈兒,敢問公子名姓?”
“我叫秦牧,是姓秦的放牛娃的意思,不是什麼公子。”
秦牧笑道:“我就住在附近,離這裡不遠。你這裡的古籍是從哪裡得來的?”
狐靈兒喝著醒酒湯,只覺昏昏沉沉的腦袋好了一些,道:“此去向西,距離這裡六十里,有一處遺蹟,我又一次出門回來晚了,便在那遺蹟中躲避黑暗,無意中開啟了一個石室發現了這幾本書,還有一瓶丹藥。我服下丹藥,突然間便耳目聰明,有了意識,覺得書是好東西便帶了回來,只是我不識字,所以一直只能看圖。我的法術,都是從書裡學的。”
“向西六十里?”
秦牧驚訝,思索道:“難道是湧江龍王的龍宮?”
狐靈兒眼睛一亮,道:“那裡的確有很多龍的雕像,不過裡面很險惡,有大凶險,我不敢進去,只帶了些書便回來了。”
秦牧忙道:“能帶我去那裡嗎?”
這隻小白狐道:“裡面很兇的,輕易不能進去,我剛剛來到門口就被嚇得……”
它很是羞愧,沒有說下去,想來是被嚇得屁滾尿流。
秦牧有些興奮:“你不想見識一下龍宮嗎?裡面說不定還有龍王!”
“不想。”
狐靈兒想了想,眼睛狡獪的眨了眨:“牧公子若是能常來,講解這些古籍,我便帶你去,不過我不進去。”
“成交!”
秦牧笑道,抬起手掌,狐靈兒猶豫片刻,抬起毛茸茸的爪子與他碰了一下,然後將醒酒湯喝得一乾二淨。
一人一狐走出草廬,向西而去。
“你前天去赴宴,是赴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