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即便有過心理準備,這一次的傳送之地,卻還是讓唐諳感到驚奇。
那是虛空中的一座浮島,因空間陣列的作用,這裡有空氣存在,浮島大約足球場那麼大,離腳下的大陸十分遙遠,下方大陸只能看到隱約輪廓,對比唐諳看到過的世界地圖,這裡應該是秦陸相對面的大陸,由三塊巨大浮島組成的自由聯盟之地,也是一個被蟲巢完全包圍的浮陸,據傳母巢應該就在其中。
唐諳看浮島建築,頗有秦陸古風,青磚紅瓦飾以鎏金,花苑、亭臺、小橋、流水……端端好個愜意之地,看太陽的角度,大約是黃昏時分,又因不見人煙,頗有幾分涼意。
唐諳收回視線,身邊已無子瓔身影,他幾步走進屋裡,才發現屋中竟是女兒家閨房,大有“床帷夜氣馥,衣桁晚煙凝”的氛圍,他幾乎可以想象,那樣一個靜妙女子,在衣桁前,妝閣畔,破圖間生活的畫面。
屋中最顯眼的就是衣桁上掛著的服飾,始終保持衣裝的方正平直,能夠直觀的看到服裝整體美感,玄色為主,袞以雲紋紅邊,金線繡以瑞獸,明顯是件禮服。
正思之間,卻見屏風上掛出幾件褪下的衣物,正是子瓔剛剛的穿著,唐諳再看時,屏風後的人已經取過衣桁上的服飾,片刻後,一人從屏風後轉出。
“我就是在這裡出生的,父王母后走後,這裡成了我的避風港,你隨意。”如瓔珞般的女聲,沁人心脾。
她黑如綢的及腰長髮只用一根紅繩繫住髮梢,雍雅嫻靜,一張素顏更是精美,香肩小露,身姿婀娜。
她在此間,那是風流自賞,只容花鳥趨陪,率真誰知,合該煙霞供養。
在唐諳看來,她女裝的模樣是驚豔了時光的存在。
他在不知不覺間攬住她的纖腰,抵上她唇畔時,她微掙,唐諳卻將她擁得更緊,一張口卻是頗有些暗啞的聲色:“你說的,我隨意。”
她攏眉輕笑,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這般明顯的邀請唐諳還不知道進攻的話真就該拖出去槍斃五分鐘。
他確實急躁了一些,古服的腰帶難解,他作勢要用暴力扯開,卻被贏子瓔按住大掌:“你溫柔點,這是我母后留給我的嫁衣。”
唐諳動作頓停,愣了半晌,他才低惱道:“你怎麼不早說。”如果這是她心中所盼的婚禮的話,應該他主動才是,而且他渾身上下連個可以用來定情的東西都翻不出來。
“並不在計劃之中,只是看到這件嫁衣,就想穿給你看罷了,這輩子,也就今日這一次。”她枕在他肩窩,柔順的如同一隻貓兒。
唐諳拇指刮過她下頷:“能許你的就只有這爛命一條,但我發誓……”
贏子瓔按住他的唇,搖頭道:“不需要發誓,你還能許以生死,而我,一顆心也只能給你一半。”
他知道,另一半,是大秦。
他無法體會她把心分成兩半的感覺,但成為她的依靠,應該是這輩子他最大的目標。
而抵死纏綿,是這黃昏中最隆重,也最安靜優美的儀式。
雲雨過後,贏子瓔和衣賴在唐諳懷裡,他擁她坐在廊下,賞苑中桃花爛漫,她含羞帶怯的新婦模樣,如桃花夭夭,灼灼其華,這是她最美的時候。
“以後有孩子,就叫‘夭夭’。”
唐諳只是想記住她最美的一刻,卻不曾留意她眼底黯然之色,但她掩飾的極好,轉瞬間笑靨如花,認真道:“如果男孩兒叫夭夭的話,我保證你兒子一定會記恨你一輩子。”
“雖然我希望他是個男孩兒,但有一半機會,她也可能是個女孩兒。”
“你重男輕女?”她臉上微有慍色。
“倒不是,我只是不能想象,把夭夭的男朋友揍到半死的場面。”唐諳沒說出口的是,要是女兒出嫁,他說不定會哭鼻子。
贏子瓔無語凝結,他說的好像真有其事一般,怔了半天,她才捶了他胸口一拳:“你佔有慾怎麼這麼強!”
“現在才知道?後悔來不及了。”唐諳笑道:“你不是說帶我讓‘她’見一見,那個‘她’在哪兒?”
“我撤了結界,她探到我在這裡,一定會來的。”她的目光望向了虛空深處。
“你不打算偽裝一下?”他見她完全沒有恢復男裝的打算,好心提醒她道。
“沒那個必要。”她語氣淡淡,而神態漸冷。
“你不是說只有你我知道你女兒身的事?”
“我說的是活人裡面,她是死是活我不確定,我只能確定的是她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