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雖然不能辱罵長官,但隨雲也不罰他們,由著他們罵,更甚,自己也學唐諳那一套,搬了躺椅到校場,坐著讓他們罵。
隨雲的護衛就納悶兒了,這還有享受捱罵的?見手下人抱怨,隨雲才道:“以前有頭兒罩著,走到哪兒都被人恭維,什麼年輕才俊,我呸!這會兒頭兒不在,才幾天,瞧瞧那些人的嘴臉,都給我拿小本子記著,咱們秋後算賬,我不是享受捱罵,從一片罵聲中,我也能找到自己的不足,讓他們罵,老子受得起,有種弄死老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他們就得在我眼皮子底下老實待著。”
隨雲說的就是現實,如果他身為指揮官行為不當,被底下的人反了那些人事後還能脫罪,但無理取鬧,以下犯上,事後可就是要挨槍子兒的,所以眼下那些挑事的也就是鬧鬧,就是在逼隨雲一個行差踏錯,一旦隨雲下令鎮壓,若有死傷,一個濫殺之罪扣頭上就能讓整個基地炸鍋,這怕是那些圖謀不軌之人最想看到的結果,他隨雲才不上當,現階段,一字記之曰“守”。
“隨長官,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隨雲在校場里正給自己手下講利害關係,這邊突然有個女聲插了進來,這會兒隨雲的警惕心那是懸在高位的,不免冷聲回道:“我不姓隨,有話就在這裡說。”
那女人絕對的小個子,身高到沒到一米五都不好說,長得圓圓潤潤,穿著統一的秦軍制服也沒個軍人的樣子,就像個小丫頭,隨雲不覺皺眉,心道這是哪個門閥送來的奇葩。
那女人被隨雲這麼一喝,立馬嚇得一哆嗦,她咬了半天下嘴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隨雲,只小聲道:“長官,我家小姐病重,我打了數份報告請求回原籍休養,可一直沒有批下來,我就是來求長官通融,我家小姐實在不適合域外這種冰天雪地的氣候,若不回南方休養,真會剋死在這裡。”
“你們哪家的?病秧子送到前線來做什麼,想爬大帥的床也找個正常的好罷。”隨雲心裡罵娘,前進一號基地裡女人成災他在帝都都有耳聞,好在唐諳失蹤時一大半的女性軍官跟著消失,這才讓他接手基地時免去了不少麻煩。
“現在非常時刻,我已經下令,任何人不能出入基地,有病找軍醫,下去!”隨雲這是快刀斬亂麻,要是他通融這一個,麻煩就會接連不斷,人人都來求情走後門,前進一號基地早晚跑沒人。
那小丫頭被喝,眼睛裡瞬間蓄滿淚水,她咬了咬下唇,直接在隨雲面前跪下求道:“小姐她真的快不行了,長官,求你了。”
隨雲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見這位婢女也不像裝出來的,有心想要幫助,無奈自己下的軍令,又是這緊要關頭,他遂狠下心來,也不多話,直接從那位婢女身前錯開,逃一般的離去,若是再被其求一番,他遲早動容誤事。
晚飯過後,隨雲總覺得心緒不寧,加之下屬來報,言白日裡的小丫頭幾次來闖指揮中心,下面的人怕其被有心人利用鬧出亂子來,乾脆將人捉了起來關去了禁閉室,雖不是大事,但還是知會了隨雲一聲,隨雲只叮囑道:“一個小姑娘,忠心護主,別太為難她,域外天寒地凍的,注意她的飲食以及保暖,關她幾日也好。”
打發了下屬,隨雲又處理了手上的軍務,心裡壓力越發增大,門閥世家現在都不肯出兵作戰,就連趙閥都是如此,家主一連十幾封催促書涵,勢要找到其兩個兒子的下落。羅諾手下的兵也有情緒,不適合出戰,而鄭倫帶來的兵倒是可靠,但又要留下來鎮守基地,所以眼下,隨雲沒有可以調動的兵力,可域外大片打下來的區域,要是沒有士兵把守建立臨時防線或者基地,很快又會被異蟲佔領回去,一旦周邊被佔領,前進一號基地跟著就會遭受異蟲的攻擊,他決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好的形勢毀於一旦。
心裡憋屈,隨雲出了指揮中心,去了深夜裡的基地食堂,他要了杯咖啡,雖然這些他都可以讓自己的勤務兵去做,但他還是想出來走動走動,順便透個氣。
剛從基地食堂出來,就看到一個身影,渾身罩得嚴嚴實實,四處亂晃,行蹤十分可疑,隨雲還沒開口,他的手下已經跑上前,大喝道:“那個什麼人,站住。”
那人聞喝瞬時怔在原地不動,擔心那人的大氅下藏著武器,隨雲的下屬讓其解下外衣,那人瑟瑟發抖,卻也照辦,外氅落下,隨雲才看清那是一個身形高挑纖弱的女子,黑色的軍裝制服穿在其身上顯得更加纖瘦。
看到那樣一個弱女子,隨雲不免放柔了聲嗓問道:“這麼晚了,為何獨自在軍中亂晃,莫不是細作?”
雖然語氣放得柔和,但十足是審問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