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位夫人,秦霜只埋頭低笑,贏子瓔繃著臉皮,正聲道:“姑母,我身邊人已經夠少的了,給我留著行嗎。”語氣委婉,卻半點兒不讓步的。
贏子瓔這一開口,這位鎮西王妃,大秦先王胞妹長平公主一把將贏子瓔抱了個滿懷,聲音裡竟有哽咽之色,好不容易將人鬆開,長平公主掏出一方繡帕擦眼角,末了揚笑道:“瞧咱們陛下,英武不凡,比我這痴兒強了不知多少,不愧是贏氏子弟,有你父王當年風采。”
殷世子在後面嘟囔道:“我也有贏氏血脈好不好,娘,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這一聲,惹來長平公主好一頓削。
打罵完自己那不肖子,長平公主才又端起笑來道:“讓你們見笑了,這宮裡也只有我能代替你母親給你束髮,陛下,可好?”
贏子瓔點頭坐下,任憑長平公主幫她束髮髻。
一邊唐諳才和殷世子碰頭,私下小聲道:“我覺得你母親,不當演員真的可惜了。”
殷世子無奈道:“我娘比較活潑,有時還脫線。”有這樣的孃親,他也沒轍。
適時唐諳眼尖,瞅見地上有一方手巾,他彎身將其拾起,是一張白色絲質繡帕,上面繡著才露尖角的粉色小荷,下方兩個娟秀小字:菡萏。
殷世子探頭一瞧,才道:“這是我孃親的手絹,我這孃親總是丟三落四,那菡萏二字,是我孃的名字。”
唐諳將手巾遞還給殷世子,再看子瓔那邊,長平公主已經束髮完畢,並將金絲冕冠戴在子瓔頭上。這冕冠有二十四旈,乃帝王專用,旈上用五彩絲線穿五彩玉珠而成,象徵君王有所見有所不見,是祭天時所佩戴的頭冠。
這邊贏子瓔起身,殷世子才上前,行了君臣之禮。等贏子瓔走在前面,殷世子才落在後面同唐諳說話,只見他頗為鬆快道:“等表弟登基,我算是徹底解脫,再不用當什麼第二順位繼承人,到時候我想做什麼做什麼,看誰還敢阻攔我,我說唐諳,過後域外再開戰,你一定要帶上我,我發覺我的天罡法力,在戰場那種環境進步很快。”
唐諳點頭,但他卻有疑問,問道:“先王還有兄長和兄弟,襄王也是有後的,為什麼第二順位繼承人會落到你頭上?”
殷世子嘆氣道:“還不是血脈因素,先王和我娘是正宮所出,按秦律,庶出的即便是王子也沒有繼承權,我娘雖是女子,王位不能傳給女人,但能傳給她的兒子,不過傳給我的話,我就要改姓贏才行,好在表弟登基後會有自己的子嗣,屆時我就能脫離王權這個旋渦。”
對殷世子的期待唐諳不置可否,子瓔的條件是絕對不會有子嗣的,殷世子,註定要失望嘍。
說話間,已經來到殿外,外面,除了一襲金粉宮裳的那娜以及自稱卞三的贏禛,其他人唐諳一個不認識,但善於觀察就是唐諳的本事,為首一名中年男子腰牌上一個襄字,看來就是襄王贏祚,而他身後那些和他有幾分相像的年輕人,多半就是他的子嗣了。
卞三孤家寡人,看到唐諳,明顯有些吃驚。
而長平公主出來後直接如乳燕投懷般撲進一位威武的大帥懷裡,這裡,也只有那人穿著軍中制服,看來應該就是鎮西王爺了。
目光投向那娜,她身旁站著一位老者,已經滿頭白髮,贏子瓔只在這位老者身前停留,沒有多餘禮節,只一聲:“外公。”便道出了此人的身份。
唐諳有所耳聞,在古都,那蘭雄的名字可是家喻戶曉,當年以一己之力驅逐異蟲,護得一方安寧,著實是個人物。
不料唐諳正看著那蘭雄,對方眼中精光也掃了過來,投在唐諳身上的竟是毫不剋制的怒氣,唐諳不明所以,但他若仔細想想自己和在場所有人的區別,他就該瞭解那蘭雄眼裡的深意了,這個殿中,全是贏子瓔最親近的血脈親人,而只有唐諳在所有人眼裡才是外人。
當然,那蘭雄對唐諳的怒氣更多的是來自於那娜,親外孫女在這傢伙身上情場失意,雖然那娜沒有多說,但那傷心的程度,已經足夠那蘭雄找唐諳麻煩的,當然,這個時候不行,得秋後算賬。
贏子瓔示意秦霜開啟通往封禪臺的法陣,看到秦霜施法,唐諳才知道她是一位空間法師。
贏子瓔對在場諸位道:“今日我贏氏祭天,還有勞各位血親相望助力,讓天佑大秦,萬年不殆!”
她說完,左手抬在半空,唐諳就在她左手邊,當即抬起右臂虛扶她一把,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贏子瓔攜手唐諳率先踏入法陣。
只有被子瓔緊緊抓住胳膊的唐諳才知道,她用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