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愣愣的站在車門前,臉上已然肉眼可見的密佈上了一層冷汗。
車上的兩個警察,面露不耐的看著他,至於秦銘看向他們的目光,則顯得有些躲閃。
秦銘很少有真正慌張的時候,因為絕大多數時候,他都能憑藉著較為出色的心理素質,使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裡冷靜下來,並嘗試做出最正確的推導。
但是此時此刻,在剛剛接到那通同樣來自警方的電話後,他現在是真的有些慌了。
因為來接他的警察,只可能是一組人,不可能前後派來兩組,只為了接他一個。
所以在這兩組警察中,必然存在著偽裝的鬼祟。
要麼是剛剛給他打電話的那組,要麼就是眼下正在等他的這兩個人。
這裡距離鎮上,還有50多公里的路程,並且他又著急趕回去,所以指望著依靠腳力硬走回去,並不現實。
“你還磨蹭什麼呢?趕快上車啊!”
見到秦銘磨磨蹭蹭的一直也不上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人,有些不耐的對他喊了一句。
“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她正往我這兒趕呢,來接我回去。
所以真的很抱歉,麻煩你們白跑一趟。”
“你是不是故意玩我們呢?你什麼意思!我們來接你,你反倒是不走了?”
聽到秦銘的話後,坐在車裡的兩個人頓時被氣的發了火,秦銘也不說什麼,只是強壓著恐懼,一直在賠笑著道歉:
“真的是很抱歉啊,要不這樣,回頭我做個錦旗,給你們派出所送過去,你們看行麼?”
“不行!你現在就給我上車!我看你疑神疑鬼的,不像什麼好人,先跟我們回去再說!”
車上的兩個人顯然不打算這麼算了,不過對方表現出這種態度,放到這件事上倒是沒什麼問題。
畢竟白跑一趟,換誰誰都會有情緒。
可雖說如此,秦銘還是瞧出了車上兩個人的古怪之處。
那就是他們雖然看上去很生氣,言語也很激烈,甚至是以想要抓他回去的口吻,但兩個人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從車上下來的意思。
秦銘不再說什麼,這時候試探性的遠離了車子幾步,見狀,車上的兩個人,更是對他咆哮起來:
“我讓你上車你聽到沒有!趕緊給我上來,別等著我們下去抓你。”
“我真的得等我女朋友。”
秦銘說著,又朝著遠離車子停靠的位置走了幾步。
而這次,車上的那兩個人,倒是安靜下來不再衝著他吼什麼了,只是目光有些陰毒的,在盯著他。
至於秦銘則邊朝著遠離車子的方向走,邊不停回頭的留意著那輛車的動向。
不過沒多久,那輛車便完全消失了。
只是警車的消失,換來的則是一輛正朝著他緩緩開來的巴士!
見到來接他的警察,果然是鬼大巴偽裝的成的,秦銘這回倒是沒有多少恐懼了,有的僅僅是慶幸。
慶幸自己,在臨上車之前接到了那個可能決定了他命運的電話。
大巴車很快就來到了他的身邊,儘管它開的很慢,但在靠近他後卻並沒有停下來。
車子幾乎與他擦肩而過,他下意識的看向車內,頓覺一陣涼意再度從腳底湧了上來。
因為在大巴的車窗上,竟然擠滿了那些乘客的臉。
它們的五官看上去,就像是揉捏在一起的泥人,已然完全沒有了“人樣”。在車裡,面露猙獰的盯著他,呼喊著他。
秦銘雙腿發軟的停下來,有些艱難的看著那輛鬼大巴漸漸從他的視線中遠離,直至消失。
揮手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儘管鬼大巴已經開走了,但是他的恐懼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消減。
因為有一個關鍵的問題,他還沒有想通。
那就是鬼祟是如何知道,他剛才向警方求救的呢?
是在他跳車後,那鬼祟就一直在他身後尾隨著他嗎?
還是說,那隻鬼祟即便不用尾隨,也能夠知道他在做什麼?
如果是前者的話,還沒有那麼糟糕,但要是後者的話,那就真的細思極恐了。
高速公路上依舊靜的可怕。
圍欄外的黑暗中,不時能夠聽到烏鴉那刺耳的叫聲,以及被陰風吹響的樹枝。
秦銘冷的一直在抱著肩膀,毫不誇張的說,他眼下已經分辨不清,這種冷意到底是來自外界,還是出自他自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