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東昨天到底是幾點回來的,甚至是有沒有回來,秦銘對此都不清楚,因為他回來後就睡覺了。
儘管安子黎那張,變得看上去有些妖異的臉,有困擾他一段時間。
但顯然,他不會認為安子黎,是某種鬼祟變成的。
只是這一覺他睡得並不好。因為他又做了和昨天一樣的噩夢。
夢裡,他再度變成了一個女人,被一絲不掛的禁錮在類似實驗臺的砧板上,被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將足有手臂粗細的注射器,從他的頭頂刺入。
感覺真實的,他甚至能夠感受得到,被某種液體一點點侵入頭部的灼痛。
之後夢中的他便發出淒厲的慘叫來,他的手腳四肢,則猶如高溫下的糖果一般,在發生著融化。
身體在漸漸變作焦黑,表皮包裹下的細胞,則漸漸化為一顆顆晶狀的黑色固體。
那些固體蠕動著,脫落著,就像是一隻只……黑色的蟲子!
令人窒息的噩夢終於是醒了。
秦銘滿頭冷汗的從床上坐起來,即便他已經醒來了有一會兒,那種全身化為顆粒的無比恐慌感,依舊環繞在他的心間,在不懷好意的覬覦著。
“兩天了,為什麼總會夢到一個場景?”
秦銘頭疼的擠壓著他的太陽穴,顯然在第二次夢到這個場景後,他已經不像昨天那樣,認為這只是一次來自心理壓力過大的反饋了。
他覺得這個噩夢,或許是在暗示著他什麼。
女人,黑色的蟲子……
秦銘猛地想到了韓晴,想到了那些像是像是蟲霧一樣,鑽進他身體裡的噁心東西。
可如果這是因為他有過這個經歷,從而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的話,那麼夢中的那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還是說,那隻寄居在他身體裡的鬼祟,是想透過這個噩夢,在向他訴說著什麼。
噩夢中的場景,會是韓晴在生前的遭遇嗎?
她其實並不是鬼,而是一個被活活折磨致死的人。
亦或是……有人將她生生變成了鬼。
在他心中生出這個恐怖猜想的同時,他的腦海裡則不由冒出了另外一幅畫面。
那是在他參加月考的時候,那隻鬼祟在死前,疑似對他說的那句“救我”。
“這是怎麼回事?鬼祟不是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嗎?難道是有人創造了它們?”
秦銘有些不敢想象,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這件事究竟該如何去想。
可是如果鬼祟真的是人為創造的一種東西,那麼學院要剷除的物件就應該是人才對。
還是說,學院也不知道鬼祟誕生的真相?
亦或是他想多了?
秦銘想不通這件事,畢竟他沒有得到任何能夠說服他的有力證據。
不再去想的從床上下來,秦銘將窗簾拉開的瞬間,大量溫熱的陽光透過窗子湧了進來。
毫無疑問,今天是一個適宜出行的好日子。
只是他完全沒有那份心情,以及那份閒心。
畢竟班級任務雖然驚險渡過,但是在月末的考試,已經迫在眉睫。
他雖說衝開了一處氣結,但也僅僅是一個開端而已,因為想要真正的誕生靈力,真正的成為靈能者的入門,還有數百個氣結在等著他。
根本沒有時間鬆懈,也沒有理由鬆懈。
走進浴室裡衝了個澡,秦銘這才將剛才的一系列想法冷卻,精神上雖然還有些莫名的疲憊,不過這些對於他來說倒是無關痛癢。
他擦了擦溼漉漉的頭髮,而後拿起手機給他爸爸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他爸爸依舊如往常一樣,聲音略帶低沉的說道:
“兒子你起來了?”
“嗯,剛起來。
爸你這幾天還好嗎?爺爺怎麼樣了?”
“我還那樣,昨天學校放假,我帶你爺爺去醫院查了查,檢查的結果還行。
不過你爺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兩天大半夜的不睡覺,天天喊著說窗戶外停著一輛大巴車。
我看了好幾次,也沒看到他說的大巴車在哪,搞得神神叨叨的。”
“大巴車?”聽到“大巴車”三個字,秦銘心裡面頓時“咯噔”一下,因為他立馬就想到了,當時他和他爸爸逃離的那輛大巴車。
那一車的乘客,以及那個老太太,面目猙獰的貼在車窗上,惡毒的呼喊著他的一幕,他依舊記憶的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