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其實在梁斌家的時候,就有看到過濤濤的照片。
之所以他沒有百分百確定,是因為他當時只是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畢竟誰也不會對一個他們認為已經死掉的孩子注意太多。
“張鳴領著的那個孩子,就是他們家失蹤的濤濤。”
秦銘一錘子,將這個結論釘死了。
不過即便秦銘不這麼說,易少東心裡面也已經覺得八九不離十,只是並不那麼容易接受。
畢竟濤濤作為一個失蹤者,一個在他們覺得已經被鬼祟殺死的獵物,這種想法已經先入為主了。
可結果事情卻突然忽轉直下,完全反了過來。
“你的陰陽眼剛才看到那個孩子,有看出什麼來嗎?”
易少東看向頭髮被風吹的有些凌亂的秦銘,不是很確定的問道。
“沒有。看上去那就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不過,我也並非能看透每一張人臉下,隱藏的鬼面。
所以這不足以成為,判斷那孩子是否是鬼祟的依據。
但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因為一個孩子,我實在是想不到,他在失蹤多日後還能突然冒出來的合理說法。”
“可我看你的表情,怎麼一點兒都不像是八九不離十的樣子。”
易少東發現秦銘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肯定的意思,反倒是幾乎糾結在了一起。
“我雖然想不到,一個孩子失蹤多日後再突然出現的理由,但同樣想不通,那孩子作為鬼祟,再前幾天失蹤的理由。
這個失蹤,又是為了什麼呢?”
“你再怎麼揣摩,都是以人心去揣摩,所有的邏輯推導,也都是建立在人的行事前提下。
但是對方是鬼祟,它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你還是別太糾結了。”
易少東也不知道勸的對不對,但是他確實是不想看著秦銘太糾結。
秦銘聽後象徵性的點了點頭,然後在沉默的想了一會兒後,他突然改主意的說道:
“我們先去一趟派出所,看看是否還有人和梁斌夫婦的關係密切,或許從旁人的口裡,我們還能瞭解到一些事情。”
人民醫院的大門口,梁斌猶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身體有些搖晃的站在風中。
他剛剛已經做完了檢查,至於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醫院並沒有告訴他,而是讓他家人過來,並且建議他再去其他醫院檢查一下。
換做是其他人,或許並不會覺得什麼,但是他分明在不久前,才剛剛編造了一個與之差不多的謊言。
而以他對於醫院的瞭解,若不是什麼嚴重的大病,醫院根本不會特意讓他叫來家屬,更不用說還建議他去其他醫院再檢查了。
胃部劇痛無比,這麼會兒工夫,他已經吐了不下4次血了。
儘管他還懷揣著僥倖,不想去往太絕望的方向去想,但是就他感受到的,他覺得沒準就是胃癌。
就和他爸爸當時查出來的一樣。
更為確切的說,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也會因為吃不進東西,加上身體的疼痛,而令自身極快的消瘦,面板包裹著的那層脂肪,會像熱鍋上肥油一樣漸漸乾涸,而在更下面的肌肉,則會極快的萎縮,最終只剩下一副皮包著骨頭的空殼。
他真的得了絕症嗎?
他真的就快死了嗎?
是報應嗎?
是的,當醫院的醫生讓他找來家屬的時候,他當時心裡面生出的唯一念頭,就是報應。
是他對於他爸爸見死不救,並且害他爸爸意外死去的報應。
他想到過會來,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他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張鳴,更不敢再去別的醫院檢查。
因為他心裡面一直在瀰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這也讓他堅定的覺得,一旦確診了他只會死的更快。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在重新開機後,他便給張鳴打了個電話。
他們兩個人雖然之前鬧得很不愉快,雖然他甚至有兩天想要和張鳴離婚,但是這些不好的想法,都在剛剛那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畢竟,那是他僅有的家人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剛將手機開機,甚至還沒等給張鳴打過去,手機上便收到了一條張鳴發來的簡訊。
簡訊的內容很短,但卻看得他高興的熱淚盈眶。
因為張鳴說濤濤已經找到了。
晚上8點多,秦銘和易少東才從派出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