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通知給了他的一些家人和朋友,畢竟這種白事還是要辦,要有人參與的。
不過比起一些農村,或是縣城的守靈祭拜,在城市裡辦白事就簡單的多了。
只需要送去殯儀館,選好墓地,再找個陰陽先生,剩下的只要聽陰陽先生安排就行了。
老頭去世的第三天,是一個出殯的好日子,葬禮也定在了這一天。
梁斌家裡來了很多,平日裡不怎麼走動的親戚,原本以梁斌的性格,有親戚過來肯定是會好好招待的。但奈何在濤濤失蹤,張鳴情緒又不穩定這個節骨眼上,他實在是沒有招待的心情。
要不是他心裡面對他爸爸的死有愧,這個葬禮他或許都不會辦。
但最終他還是辦了,儘管沒有這個心情,可他卻不敢不辦。
他害怕。
心裡面害怕的厲害。
因為他爸爸幾乎是被他害死的。
他從來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孝順的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老爸遭罪。但結果,他卻做了這樣一件,讓他自己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情來。
他的良心過不去,只能用其他的方式,儘可能的去做到對自己內心的彌補。
乾脆點兒說,這場葬禮並不是給他爸辦的,而是給他自己心中的愧疚辦的。
或許,所有葬禮,都是子女給他們自己辦的。
因為死亡後屍體被裝在多大的棺材裡,被掩埋進多深的土層裡,對於一個死人來說並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
葬禮從來都只是活著的人的想法。
當然,也可能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得不那麼純粹了。
葬禮的當天,是在一個下著瓢潑大雨的早晨。
梁斌頂著兩個黑眼圈,和一眾前來參加葬禮的親朋,來到了火葬場。
對於葬禮,一個地方一個禮數。
在梁斌他們家這邊,在去世的人送去焚化爐之前,會先供親朋瞻仰遺體,開個追悼會,之後則會燒一些紙錢,等紙錢燒完了,屍體才會送進焚化爐裡焚燒。
張鳴雖說最近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但是公公的葬禮作為兒媳,無論如何都是不能不參加的,所以今天也到了殯儀館。
好在是有韓晴在旁邊跟著,梁斌倒也能放心一些。
所有親朋都已經到齊,老頭也已經畫好了裝,被放到了一輛手推車上,從裡面推了出來。
看到屍體,很多人都哭了出來,陰陽先生不讓人靠近,待到車子停在被花圈環繞的地方後,現場的悲傷的音樂響起,老頭生前的照片則出現在了大螢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