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一直在仔細聽著外界的聲音,自打他聽到零點的鐘聲,便沒有再睜開過眼睛。
蔣錢在和他碎碎念半天,被他完全無視後,這會兒也已經睡著了。秦銘之所以會讓蔣錢住在他這兒,並不是想要利用他去當小白鼠做實驗,而完全是出於想要保護的念頭。
不然他若是不管蔣錢,以蔣錢之前表現出的無神論調,想來絕不會去點什麼蠟燭,所以基本沒可能活下來。
要說受害者中最可能倖免的,應該就只有和安子黎住在一起的徐璐了。倒不是說他有多看好徐璐,而是覺得安子黎會盡力幫她。
秦銘沒有太集中注意力,因為這樣做只會讓他更加心神不寧,畢竟他心裡面對於這個閉眼的辦法,並沒有太大的信心,所以有時候讓注意力發散一些,倒也不算是壞事。
外面的動靜層出不窮,反倒是他和蔣錢這兒出人意料的安靜,感覺上就像是並不會有事情發生一樣。
不過他並沒有被這種感覺麻痺,事實上越是看似平靜,他越是會變得謹慎。這也算是他參與這麼多事件所總結的經驗之一,因為鬼祟這種東西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讓你出乎意料。
而出乎意料的前提,便是放鬆警惕,疏於防備。
作為一個老手,秦銘是決不允許自己犯這種低階錯誤的,並且決定什麼就堅定不移的去做,去執行,這也是他性格中最大的特點。
從秦銘聽到午夜零點的鐘聲開始,過去大概有十分鐘的時間後,他才突然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他先是聽到一串敲門的響聲,之後,衛生間裡則又傳出了鏡子碎裂的聲音。接著,他便又聽到了門鎖被開啟的聲音,以及從衛生間傳出來的腳步聲。
因為他眼睛緊閉著,所以他完全看不到房間裡的情況,但是透過這一連串出現的響動,他卻不難判斷出,在這個房間裡除了他和蔣錢外,還最少有兩個鬼東西在。
一個在門邊的位置,而另一個則正從衛生間裡朝他所在的床邊走來。
並且隱隱的,他好像還聽到了像是刻刀劃割牆壁的響聲。
人類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有超過百分之七十都是透過雙眼瞭解的,所以每一個身體健全的人,都會處於習慣的去相信眼睛看到,更會依賴於用眼睛去觀察自己所生存的世界。
這也是為什麼,人會如此害怕天黑的關係,並不是天黑本身有多可怕,而是單純的因為人們不習慣,自己的眼睛失去它應有的作用。
秦銘其實也和大多數人一樣,會習慣性的恐懼於雙眼所看不到的事物。如果有人問他,他最怕的鬼祟是長的什麼樣子的鬼,他一定會回答說,看不到樣子的鬼。
人類的恐懼感其實並不純粹,所以嚴格來說,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準確的分清楚,什麼是恐懼,什麼又是絕望。不過這兩種情緒,在秦銘這兒卻很好分辨,因為在看他來,源於未知產生出的情緒便是恐懼,反過來由已知生出,又無法解決的則是絕望。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鬼祟才通常會在受害者真正見到它之後進行殺戮。因為只有在這個階段,它獲取的恐懼才是最純粹的。
像他現在的心理狀態,就是淪陷在最為純粹的恐懼之中。
雙眼無法使用,只能透過聲音去儘可能的判斷外界的變化。他確定房間裡現在到底是兩隻鬼,還是更多隻鬼,也不確定這些鬼東西手裡是否還拿著什麼利器。
它們可能兇眸閃爍,也可能獰笑不止,他雖說已經在竭力的去控制自己的腦洞了,但還是會將各種讓他感到頭皮發麻的形象,安放在那些正在緩慢接近它的鬼祟身上。
而就在他注意鬼祟的靠近時,它突然感覺到了床上的變化,像是有什麼人在剛剛爬上床似的。
“房間裡有三隻鬼嗎?”
秦銘不停在做著深呼吸,試圖去最大程度的緩解這種恐懼,但是沒多久,他便又受到了新的驚嚇。
“怎麼了?”
蔣錢突然迷迷糊糊的問了他一句,秦銘聽後則回了句說:
“沒事,快睡吧。你剛才做夢了。”
“不是秦銘,你手在我臉上摸什麼呢!”
秦銘話音剛落,蔣錢便又不滿的說了一句。這回秦銘倒是沒有再說話,因為很顯然那隻放在蔣錢臉上的手並不是他的。
“跟你說話呢秦銘,臥槽,你瘋了吧。”
秦銘聽到蔣錢用力揮手拍打的聲音,接著,床墊便又向下沉了幾分,顯然是蔣錢坐了起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