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裡的建築都是古時的樣式,街上各種酒招,綢緞莊,茶館,當鋪,醫館,有擺攤賣面的,也有些窮酸的文藝鬼在那裡賣字畫,人來人往地十分熱鬧。
我們找了個攤主,問明瞭七爺八爺的住處,就沿著街道往前走,他們算是鬼府科級公務員了,住的都是花園別景什麼的,找了許久才找到,推門進去,哥倆正在下跳棋呢,不過他們的棋盤裡可不是玻璃珠子,而是人的眼珠子,一半死白,一半發黑。
“七爺,八爺!”我恭恭敬敬地叫道。
下著跳棋的二人轉過臉來,將墨雪當場嚇倒在地,我在乍看之下,也有些吃不消,這二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白無常笑顏常開,頭戴一頂長帽,上有“一見生財”四字,吐著長長的舌頭;黑無常一臉嚴肅,長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
容貌醜陋無比,臉死白死白的,還有些勻裂,能看到裡面爬動著的蛆蟲,這形象別說是嚇死人,連鬼都能嚇死。
白無常呵呵笑了笑,黑無常則是陰沉著臉問道:“你們是誰?看起來不像是死鬼,怎麼會來到這裡?”
我連忙施禮說道:“七爺,八爺,你們好,二位的眼力真不錯,我們就是從陽間而來,我們是陽間的道士!”
黑無常的臉似乎更黑了:“你們即然是道士,就知道陰陽有別,你闖來我們這裡做什麼?難道是覺得我們兄弟對付不了你麼?”
“八爺息怒,八爺息怒!”我連忙賠罪。
這時候墨雪從地上爬了起來,見黑鬼似乎要發火,也趕緊學著我的樣子叫起來:“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
我擦,你以為西天取經啊,還大王……我回頭瞪了她一眼。墨雪一慌:“神仙息怒,神仙息怒!”看來是救不了她了。
白無常長長的舌頭捲進嘴裡,說道:“範兄,我們不如先聽聽他們怎麼說再處置吧!”
黑無常看了看棋盤說道:“也好,你們就說說看。”
我拱手說道:“七爺八爺,小道魏十三,這位女子叫墨雪,日前我們在永寧鎮處理一件案子的時候,發現一家老少死亡過半,卻拘不來一隻魂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無奈之下,只好冒險來到地府,請問一下七爺八爺,是不是提前將魂魄拘走了?”
白無常笑眯眯地問道:“那家裡家住何方?家主是誰?”
我將馬有財的情況說了。白無常拿過一個小冊子來一翻,嘴裡喃喃地說道:“不對啊,你所說的人,都不是早夭之人,馬江,現年十歲,富貴閒人,平生有三大劫,壽數七十六,壽終正寢,馬金,現年二十七歲,一生富貴,順利,在五十二歲時會有一遭大難,如能挺過去,能活到九十一,摔死!……”
白無常撥弄著大舌頭含糊不清地念道。
確實,從小冊子上所記的來說,沒有一個是早夭之人,卻為何都死了呢?
白無常問身邊的黑無常:“這事似乎有些蹊蹺,我們是不是上去看看,可能哪裡出了差錯了吧!”
黑無常沉著臉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掏出個海螺來,說道:“我先問問六丁六甲吧,看看是什麼情況!”
白無常點點頭,示意他趕緊問。
黑無常對著海螺說了幾句然後將耳朵貼在海螺上聽,過了一會兒,原本是黑色的臉都快變成紫色了,拉過白地常一頓嘀咕,白無常的臉也黑了下來,兩人同時拿起靠在一邊的兵器說:“你們是陽間的人,此地不宜久留,趕緊回去!”
我不滿地問道:“七爺八爺,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白無常心最軟,一邊將我們往處轟一邊說道:“這件事跟人間和地府都沒有關係,是天道使然,我們地府,也管不了那麼寬,只能順其自然,所以,什麼也幫不了你們!”
我頓時覺得一陣惡寒,看來那一百二十萬毛都別想得到一根了,地府都搞不定,他孃的還和天道扯上關係,怎麼弄啊!
白無常一邊將我往外推一邊說:“魏十三小兄弟,你也別太灰心,天道沒有那麼可怕的,就像是天上有云,所以下雨,地上有水,所以就匯成了河,凡事都有因果,只是因為這件事不在我們地府的管轄之內,所以不好插手!”
我一聽有門,何不從七爺這裡探聽些事情呢,忙問道:“七爺,那請你指條明路吧!”
白無常一手捧著舌頭,一手將我往前推,壓低了聲音說:“明路麼?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尺頭必有源,你記住這十四個字,遲早會真相大白!”
這時候,我和墨雪二人已經被趕上了奈何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