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沒有看到剛才發生的一切,見那司機說了句再見,身子一軟就要載倒,連忙伸手扶住了他,叫道:“周興,周興,你怎麼了?”
我伸手在墨雪的肩膀上拍了拍說:“周興走了,躺著的是司機!”
“啊,什麼時候走的?”
“就剛剛!”我說,看著她失落的神情,我安慰說:“人死不能復生,別想太多了,我們走吧!”
墨雪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我們兩人將司機抬到後座,坐上了車,向文化鎮開去。
半小時後,我們來到了舊君安大廈。這幢樓足有三十多年的歷史了,不知道歷經了什麼事故,已經成了危樓。
大多樓住戶都搬走了,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家還在堅守陣地,四面的牆壁上都寫著大大的拆字,這般的敗落樣,誰又能想到,在幾十年前,她曾是文化鎮標誌性建築之一呢!
電梯早已經壞了,現在只能走樓梯,十七層1702房!默默地念著這組數字,我和墨雪相互鼓勵地看了一眼,同時抬腿向樓上走去。
樓道很黑,聲控燈是那種老式的散發出黃光的燈泡,已經不很靈了,非得跺腳才能亮,有的乾脆一直黑著,沒有反應。樓道里很靜,襯著我們的腳步聲十分響亮。
我們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墨雪打破了沉默說:“剛剛我百度了一下,這棟樓建於1981年2月,高20層,是臨海市第二大高樓之一,在建時死了三個建築工,一個是被攪拌機攪死的,其餘二個從不同的樓層摔下。這三十三年來,整幢樓死亡人數一百一十二人,其中老死85人,非正常死亡27人,……”
聽到這裡,我彷彿看到五十多個鬼魂排成長隊從我的面前一一走過,忙擺手說:“阿雪,不要再說了,這大半夜的,你不不怕?”
墨雪氣喘吁吁地說:“害怕個毛線啊,現在,我腳上的痠痛佔據了全部的感官神經了!”
我又何嘗不是,像這種老式的樓房,樓層特別高,一層樓足有三米五,樓梯又設計得特別陡,爬起來十分吃力。
這時候,一個老大爺柱著柺杖從走廊方向走過來,用蒼老的聲音說:“小夥子小姑娘,這麼晚才回家啊!”
我隨口說道:“是啊,老大爺,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老大爺揉了揉眼說:“我剛剛晨練去了……這在回來呢,老眼昏花的,走錯了房間,唉!”
墨雪和我扶住了老大爺,墨雪笑著問老大爺:“老大爺,你住幾樓啊,我們扶你回家!”
關門?人還沒出來完呢!不過,看他很急的樣子,我也沒有多想對身邊的老大爺說道:“老大爺,你慢點走,要不要我扶著你啊!”
老大爺嘿嘿一笑,用他那蒼老得像是在鋸木頭的聲音說:“小姑娘,真有禮貌啊,不過不用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有到走路都要人扶的地步。”又看了看我們,說:“我住十八樓!”
我心想你一個老傢伙,還住十八樓,每天爬上爬下還不得累死啊!不過,這世界就是這樣,如果你沒有錢,承受什麼也不奇怪的。我們除了同情,也無法給老大爺更多了。
往上走,聲控燈一直不亮,我在站在聲控燈下狠狠地喘了幾腳,但是沒有用,一連上了幾樓,都是如此。
我疑惑地問道:“老大爺,樓上的燈都壞了麼?”
見沒人回答,我回過頭來,模糊間見一個黑影站在墨雪的背後,鼻子湊近墨雪的後頸猛吸氣!
我連忙打打著了打火機,那黑影不見了,墨雪站在我身後兩個臺階處,老大爺在墨雪後面,一手柱著柺杖,一手扶在漆木扶手上,喘著氣問我:“小夥子啊,咋不走了?”
我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夜太黑,看花眼了吧,我這樣安慰自己,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問話:老爺子,樓上的燈都壞了麼?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說:“是啊,和我一樣,都老了,也沒人修,就壞了,不過,對於我這種瞎老頭子來說,有燈沒有都差不多,反正都是看不清的!”
“哦,是這樣啊!”我們沒帶照明工具,看得只能摸黑上去了,我看了看墨雪,她一言不發,臉色有些蒼白。
我們繼續往前走,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但是可以嘗試一下,一個人在黑暗的曠野之中行走,走的時間久了,就會感覺到虛幻,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像是真的,彷彿是在夢裡,又像行走在另一個空間,覺得到處都不可靠,不安全!
我當時就是這種感覺,人變得不大清醒,但是我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我可不能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