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驢打滾,從床的這頭滾到另一頭,待孟星寒再追過來的時候,她又一個驢打滾,滾到了對面的角落裡……
她就像個圓滾滾的罈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孟星寒無從下手,幸好床足夠大,她滾起來毫無障礙。
裴九川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她會把肚裡的孩子給滾沒了,當即飛身衝過去,提起孟花朝,將她護到懷中。而孟星寒則趁此機會,跳出窗外,朝府外逃去!
早已蹲守在屋外的暗衛們立即追了上去,裴九川摸摸孟花朝的臉頰,說:“你先乖乖待著,別亂跑,我去幫你找解藥。”
說完,他就帶著冥夜跑出屋子,追人去了。
這一去,就去了整整一天。
等裴九川帶著冥夜回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與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不幸被抓的孟星寒。
裴九川問孟花朝:“孟星寒對你下了什麼毒?”
事已至此,不可能再瞞得住,孟花朝只得將事情的始末都說給他聽。
聽完她的敘述,裴九川的臉色已然變得非常難看:“有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本王?!”
孟花朝心虛地垂下頭:“就算告訴你,也沒什麼用,還會讓你平白跟著擔驚受怕。”
“怎麼會沒用?只要有本王在一天,就沒人能傷害到你!”裴九川皺眉瞪著她,語氣非常不滿,“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本王!在你的眼裡,本王就只是一個外人!”
孟花朝連忙搖頭:“不,我很相信你,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不要找藉口!”裴九川的語氣漸漸變冷,“父王母妃騙本王,滅燈大師騙本王,現在連你也在騙本王,你們統統都把本王當成一個傻子!”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對不起,你別生氣,”孟花朝伸手去拽他的衣袖,卻被他憤然甩開。
他說:“你騙了本王一次又一次,最後你說再也不會欺騙本王了,本王選擇相信你,可是你是怎麼對待本王的這份信任?你再一次欺騙了本王!”
他的眼裡,滿是失望與憤怒。
孟花朝很羞愧,試圖解釋:“你相信我,我沒有要欺騙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夠了!”裴九川怒聲打斷她的解釋,“你以為什麼都不對本王說,本王就不會擔心你嗎?說到底,你就是不願相信本王可以保護你!你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得很好,你以為你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可是孟花朝,你睜開眼睛看看,本王一直都站在你身邊,你不是一個人!”
一時間,孟花朝無言以對。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裴九川轉過身去,拂袖離開。
屋子裡只剩下孟花朝一個人,她呆站在原地,耳邊不斷徘徊裴九川的話。
他說得沒錯,她習慣將所有事情都扛到自己身上,本能地抗拒別人給予的幫助。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式的封閉。
她沒想到的是,原來這種封閉也會傷到人……
裴九川交代了柔兒好好照顧孟花朝,隨後就來到刑堂,察看孟星寒的情況。
為了從他身上得到解藥,裴九川讓暗衛對他進行嚴刑拷打,不過半天功夫,他身上就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
但孟星寒的口風極緊,無論裴九川使出怎樣的殘酷手段,他就是咬緊牙關不肯說出解藥在哪裡。被吊起來的孟星寒滿身是血,他吐了一口血唾沫,呵呵一笑:“裴九川,我原本是想殺了你,為我的家人報仇,但現在看到你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忽然覺得這樣比殺了你更痛快!我要讓你也嘗一嘗,至愛之人死在面前,卻無能為力的痛苦!”
說著,他就仰頭大笑起來,笑聲中夾雜著痛苦的咳嗽聲,猶如破風箱被人強行拉動般,聲音無比沙啞。
啪的一聲脆響,暗衛揮動手中皮鞭,抽得孟星寒再也笑不出來。
裴九川冷眼看著他,心中殺意凜然,如果不是為了得到解藥,他真恨不得現在就弄死孟星寒!
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裴九川直到深夜才回到臥房,剛一進門,就見到孟花朝正坐在床上看書,昏黃溫暖的燭光落在她的側臉上,讓她的看起來就像畫中的剪影般,飄渺不定。
裴九川心裡莫名地一緊,他走過去,抽走她手裡的書:“夜深了,少看書,傷眼。”
孟花朝抬頭看到是她,立刻拉住他的衣袖,露出討好的笑容:“你不在,我誰不著。”
裴九川將書放到旁邊的桌上,她低頭看了看被她拽住的衣袖,冷笑一聲:“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