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豈料國師卻反過來問道:“荒田沒有水,瘠土沒有肥,能耕嗎?”
孟花朝答道:“不能。”
“往荒田裡注水,往瘠土上施肥,就一定能種出糧食嗎?”
孟花朝想了想,遲疑地答道:“恐怕不能吧。”
“香裡有沒有佛?油裡有沒有佛?”
孟花朝答道:“沒有。”
國師笑問:“買香和油燒能燒出佛嗎?”
“當然不能。”
國師淡然一笑,眉目柔和:“現在,你知道什麼是佛了嗎?”
他的笑容,猶如春風拂面般,吹進了孟花朝的心裡,令她茅塞頓開。她立刻答道:“真正的佛,是一種靜的智慧,是一種明亮的作為,不是燒香叩頭就能做到的。事事妙圓,條處空寂,無爭執,無慾望,一切都可以放下或者犧牲,這就是真佛。自我就是佛,佛就是自我。”
“好一個自我就是佛,佛就是自我,你果然很有意思,”國師的眼中流露出欣賞的神色,“你給出了我想要的答案,恭喜,你贏了。”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短暫的呆滯過後,天才少年和沉穩大叔同時露出欣喜不已的神情,他們終於取得了最終的勝利,饒是他們再怎麼矜持,仍舊忍不住喜形於色,激動得臉都紅了。
皇帝當即宣佈這次的比試最終獲勝者天嵐國的隊伍,千島國和紫英國的使者們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強壯笑容,連聲說恭喜。
就在此時,一直坐在臺上觀看比試的惜玉郡主終於坐不住了,她忽然站起身,大聲喊道:“孟昭是個騙子!你們都不要被她的小伎倆給騙了!”
她的聲音極其尖銳,瞬間就蓋過所有的喧鬧聲,大家的視線齊刷刷地朝她看過去,都很好奇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發現自己如願成為大家矚目的焦點,惜玉郡主的臉上不禁顯露出得意之色,她看了一眼臉色微微發白的孟花朝,心裡越發高興。她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其實孟昭根本就是……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顆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的小石子打中後腦勺,兩眼一翻,當即暈倒在地。
嚇得祁王立刻站起身,大步走到她身邊檢視,卻並未發現她身上有任何傷口。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叫人將她抬下去醫治,然後拱手對皇帝說道:“抱歉,剛才是小女太過魯莽,衝撞了陛下和太后娘娘,懇請陛下能看在她年紀尚小的份上,饒她這一回。”
皇帝大方地擺擺手,示意不會追究此事。
祁王藉口照顧女兒,提前離場。
站在角落裡的裴九川收回剛剛扔出石子的右手,淡淡地掃了一眼祁王離去的方向,然後便轉身走了。
惜玉郡主和祁王的離開,並未為這場比試帶來太大的波瀾,大家又繼續先前未完成的事情,惟獨只有孟花朝還傻傻地站在院裡,臉色很不好看。為了獎勵他們獲得勝利,皇帝賞了許多東西,下跪謝恩的時候,沉穩大叔推了孟花朝好幾下,她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跪了下去。
比試終於結束了,皇帝和太后率先離開,觀眾們也都相繼離去,他們準備去參加晚上的壽宴,那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天才少年和沉穩大叔本想拉著孟花朝一起去邀月樓吃慶功宴,沒想到他們才一轉身,孟花朝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一個身穿白袍的少年走了過來,向他們詢問:“請問孟昭公子在哪裡?”
天才少年和沉穩大叔一眼就認出來了,面前這位白袍少年是國師身邊的侍從,國師在天嵐國的地位很超然,深受世人敬重,他的侍從自然也不簡單。兩人不敢怠慢,連忙答道:“剛才孟昭還在,才一轉眼,他就不見了,興許是回家了吧。”
白袍少年又問:“你們知道他住在哪裡嗎?”
兩人搖頭,都表示自己不知道。
白袍少年道了聲謝,轉身便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天才少年和沉穩大叔面面相覷,心裡都很好奇,國師的侍從來找孟昭做什麼?想起孟昭之前跟國師聊天時的自然,難道他們以前是舊相識?
此時的白袍少年快步走到齋月樓中,對坐在床邊的國師低頭說道:“孟昭公子已經走了,我去安置老琨魚的地方看過了,老琨魚也已經被他帶走了,我問過守門的侍衛,說見到他已經離開皇宮回去了。”
國師半靠在椅子上,隨手從琉璃碗中拿了些碾碎了的玉米糕,扔進窗外的荷花池中,許多鯉魚立即成群結隊地湧過來,爭先恐後地搶食。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