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七叔說過,韋曉婉現在不是人,我便儘量不跟她說話,聽多了鬼話,會鬼迷心竅的。
不知為什麼,我和韋曉婉走在村子大街上的時候,所有人家的雞啊,狗啊,全都鴉雀無聲,整個村子,如同沉在了湖底一般寂靜。
出了村子,是一條鄉野小路。路的兩旁全是一人多高的玉米高粱,奇怪的是,我們走過的周圍,本來鳴叫的蛐蛐,蛤蟆啥的也都變成了啞巴,全都安靜了下來。
越安靜。我心裡越是壓抑的難受。
在我心中極度緊張的時候,韋曉婉忽然嘆了口氣。她嘆氣的聲音,幽眇虛無,跟鬼沒啥兩樣!
我微微扭頭,瞅了瞅她。
韋曉婉卻道:“弟弟,你是那位大師的徒弟嗎?”
我說:“算是吧。我是他侄子,他是我七叔,平時七叔也教了我不少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弟弟,那我也得多謝你。
我說:“你不用客氣,我們所做的事,是祖師爺留給我們的任務。你呢,只要按照七叔的要求去做,咱們就算是皆大歡喜了。”
“你放心,一切,我都聽你的。”
這一路上,我小心翼翼地盯著韋小婉,不過。韋曉婉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到了那黑水溝的橋頭,我才鬆了口氣。
鄭藝鴻拿著一支蠟燭,早在那裡等候了。
到了橋下,我讓韋曉婉先停下稍等,一個人上了橋,到了跟前。我問鄭藝鴻道:“鄭叔叔,我七叔都跟你交代好了吧?”
鄭藝鴻道:“方先生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我會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你放心吧。”
我點了點頭:“那好,我讓她上來,你們聊聊。”
說完。我走下橋,招呼韋曉婉上了橋。
從橋下望去,這兩個人跟一見如故似的,說起話來,但具體說什麼,我沒大聽清。不過我想,鄭藝鴻該說什麼,七叔應該全都交代仔細了。說著說著,我聽那韋小婉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是淒涼。
我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三十分鐘的時候,咳嗦了一聲,走上橋。
他們都望向了我,我說:“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回去了。”
鄭藝鴻卻上前,拉著我到一邊道:“我想問一下,曉婉她還能……活多長時間?”
我說:“天亮之前,韋曉婉必須離開齊明瑄的身體,你與她解開了這段陰緣,她的怨氣也就散了,以後她會去到她該去的地方。”
鄭藝鴻扶了扶眼鏡:“方先生他就不能讓她多活幾年?”
我差點笑出來:“鄭叔,她多活幾年,這身體的主人豈不是要多做幾年鬼?再說了。她本不該活在這世上,我們這麼做,已經是違反了天道,我們都會遭報應。還有,即便是我們想讓她多活幾年,這天命也不允許吧?”
鄭藝鴻聽了這個。一時沒話說了。’
我又問鄭藝鴻道:“鄭叔,雖然你們之間有一段緣分,但你應該不記得與她之間的事了,怎麼一見面,跟多麼鍾情似的?”
鄭藝鴻道:“你還記得我說過,生病的時候。夢到的那個女孩子嗎?”
“記得啊。”
“我就奇怪了,咋跟眼前的這個那麼像啊。你說,這是為什麼啊?”
我想了想道:“這就很難說了,或許,韋曉婉生前和她長的差不多?或許,只是一個巧合!”
鄭藝鴻嘆口氣:“算了,這都是命啊,一切按七叔說的做吧。”
“那好,我帶她回去了。”
我招呼韋曉婉趕緊走。
韋曉婉瞅著鄭藝鴻,邊哭泣著,邊戀戀不捨地朝橋下走去。
下了橋,朝回走了不到兩三里地,那韋曉婉忽然停下不走了。
我心裡一緊,問她:“怎麼了?”
韋曉婉道:“前面有攔路的。”
“攔路的?”我拿出手電,朝前照了照,什麼也沒看見啊。
“什麼攔路的?我咋沒看見啊?”
韋曉婉不但沒有朝前走,反而後退了兩步,顯得非常的害怕。見狀,我跟著後退到她身邊道:“曉婉姑娘,你到底看到了啥了啊?我啥也沒見著啊!”
我心想,莫不是這韋曉婉想耍什麼花招?
此時,韋曉婉戰戰兢兢道:“前面有三個陰差擋在路上!這種東西,你是看不到的。我這樣過去,肯定會當場斃命,被它們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