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聽了,就點頭道:“好。只是那甄家也不過就在神京,你要回園子看,也很便宜。依我說,還是將畫兒留下吧。”
那惜春聽了,就撲哧一笑,方道:“林姐姐,雲姐姐,我是在逗你們呢?我作畫,原就是為了大家高興。待著好了色,咱們就將它裝裱了掛了在那嘉蔭堂的正房。如此,也不枉咱們在這裡住了一回。”
黛玉聽了,就道:“好。你不將它帶走,那便就好。我這就叫人請裝裱匠先過來。”
又隔了幾日,那甄家的人果然來園子裡迎親。迎春岫煙等也回來了。那些見風使舵者,見賈璉經商賺了不少銀子,這園子也富庶。且又見那雨村被判了死罪,忠順王也失了勢,心裡揣度賈家會復起,因此藉著惜春出嫁一事,都備了禮物來奉承示好。那賈璉寶玉等見了,也就笑著收下禮物,一一招待。那黛玉等裝扮好了惜春,忍著笑淚,簇擁著將她送上轎子不提。
惜春的喜轎被甄寶玉迎了走,黛玉等又立在園門口,眺望了一回,方才又回到嘉蔭堂。嘉蔭堂宴賓客小憩處,那寶玉卻是扶著水溶出了堂後,去了一處初綻的杏林下,且行且談。
到了一塊假山石旁,寶玉遂道:“王爺,這裡的杏花開了。”
水溶聽了,就笑:“我雖瞧不見,但鼻中早聞了一縷清香。”
寶玉聽了,就也笑:“想從前,我只將我那三妹妹喻成杏花的。”
水溶聽了,就道:“用杏花來形容她,也是匹配。”
寶玉聽了,就又嘆息了一聲,方道:“時間當真過得也快。細細一算,她也在那安南呆了二年有餘了。”
水溶聽了,就也嘆:“的確快。想我將林姑娘護送了來金陵,只彷彿就在昨日似的。”
寶玉聽了,就笑:“想我四妹妹的親事了了,我可就等著喝王爺和林妹妹的喜酒了。”
水溶聽了,就也笑:“我何嘗又不是在等你的喜酒?”
寶玉聽了,心裡微微一怔。因就對水溶道:“我哪裡有喜酒?我少時富貴,青年落魄。這一輩子,橫豎是不去禍害人家姑娘的了。”因就朝水溶一笑。
水溶聽了,就淡淡道:“你也別先這樣想。究竟,天下的事都難預料。”
那寶玉聽了,想了一想,方道:“想王爺是知道我的。現在的我,只是一心歸隱。其他,什麼都不想的。”
水溶聽了,就笑:“寶玉。你果然都想好了麼?”
寶玉聽了,就道:“果然都想好了。我的這些心思,園子裡的人都知道。”
水溶聽了,想了一想,就問:“如果皇上想復了你們家的爵位,你又當如何?”
寶玉聽了,就搖頭一笑:“若這樣,我的初心還是不改。究竟我經歷了這幾年,一應的世情都看透了。”
水溶聽了,方想再說什麼。那寶玉就道:“王爺,且在這裡再等上一等。我也該去送一送那些賓客了。想必林妹妹也該過來看你了。”
水溶聽了,就坐在假山石上,就著和煦的春風,輕輕一笑。果然,寶玉出了去後,見了黛玉,就與她笑道:“林妹妹,這會子無事,莫如去後堂見一見王爺。”
黛玉聽了,就也笑:“你為何不陪著他?這迎賓送客的,自有璉二哥哥周旋。”
寶玉聽了,就又笑:“我這是替你著想。你該謝謝我才是。”
那黛玉聽了,就笑對寶玉道:“王爺果然在後頭?”
寶玉就道:“果然就在。如今,他在那裡閉目養神,邊聞花香,邊等著你。”
黛玉聽了,就點頭道:“好。我去瞧瞧他。”待說完了,黛玉果然就出了嘉蔭堂,到了那杏林裡,尋水溶。待轉出了一個假山口,黛玉果然瞧見水溶獨自一人坐在石上,正凝神靜思。
黛玉見了,就住了腳步,在一旁默默看著他。水溶覺察出身旁有人,因就抿唇一笑:“前方來的人,可是玉兒?”縱陣共技。
黛玉聽了,就上前笑:“是我。”
水溶聽了,就要站起。黛玉已然走了過來,扶了水溶的臂膀,就又笑:“王爺如何知道是我?”
水溶聽了,就道:“我能感覺到。並不須人說。”
黛玉聽了,就看著面前紛繁盛開的杏花,心生感慨。遂與水溶道:“果然時間飛馳。不想我在這園子裡,也足足呆了五年。”
水溶聽了,就與她道:“玉兒。我知道,想當日我一路護送你來,你的心裡,只是排斥這裡的。”
黛玉聽了,心裡便一怔。扶著的水溶的手,也不禁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