齡官既死,那廂賈薔抱了她,就有些痴狂瘋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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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和方丈禪房靜坐,竟也聞得了外頭的動靜。因叫焙巖出去看。那焙巖出去了半響,依舊忙忙地進了來,因回水溶:“王爺,那齡姑娘竟然撞了牆了!”
水溶聞聽,自是驚訝。因又徘徊了一回,方嘆:“其實,這也是太執著了!那麼——到底怎樣了?”
焙巖遂道:“已然斷了氣了。那賈府的薔三爺抱了她,已然出了寺院裡了!”
禪房靜坐的方丈聞聽,遂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想來鄙寺的黃牆上又添了一人的怨血!”雖如此說,但卻又不命小僧人擦拭去。
水溶嘆了嘆,想了一想,便和方丈道了聲偈,站在廊子下看了一看。只除了那牆上一抹殷紅的血,那賈薔和齡官果然不見了。
因自言自語道:“雖我不殺伯仁,但到底伯仁為我而死!”心中忽又惆悵起來。因看著那階下的一點濃濃淡淡的苔綠,一時陷入自責之中。一想到齡官到底一屍兩命,心裡更是不安。
那禪房裡的方丈又走了出來,在水溶身後道:“王爺何必自責?這不過是她前世裡帶來的禍根孽障而已?今生,只是來還債的!”
水溶聽了,也嘆:“雖如此說,我聽說佛門不度殺戮自盡之人。師父,這樣的人,有來生麼?”
方丈聽了,就又唸了句偈語,方道:“佛是最慈悲的。貓狗鼠蟲修了行,也能脫胎而化人。她如何不會有來生?王爺也不必悽惶,想這會那姑娘已經到了三界之邊了!”
水溶一聽,方深深嘆道:“今天本王本想玉成一樁美事的。不想竟弄到這樣一個地步!也是可驚可嘆!”
那方丈就嘆:“廊下風動,恐有大雨。王爺不如依舊進去敘話。”遂又叫過一個僧人手執經書去齡官撞牆的地方誦經超度。
水溶聽了,就幽幽而道:“我現在想一個人走一走。”
那方丈就嘆:“也好。”
說來也怪,薛姨媽一行去了靜安寺裡頭的一間偏堂小坐,寺院雖荒僻,但前頭的動靜,後面的香客竟一概不知,也是異事。這寺裡的僧人與此事似已見慣,因此都閉口不言,只若無事一般。
那湘雲見黛玉還只靜立在一尊木漆的大佛旁,雙手合十,默默禱告。因嘆:“這個林姐姐,心倒是真靜。我可是耐不住了,只想去前頭會一會王爺。”
寶釵也笑:“她既心靜如水,你著什麼急?真正皇帝不急太監急。”
一時,一個小僧獻上苦茶,那湘雲蹙了眉頭喝了一口,就道:“我如何不急?我和林姐姐本就勝似親姐妹。”
寶釵就嘆:“真正我也嫉妒你們。想那琴丫頭也是我的叔伯妹子,怎麼就不向著我呢?”
那湘雲聽了,就笑:“琴妹妹可是個水晶心肝的玻璃人。看著最可愛,卻又是極聰明的。她不向了你,自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意思。”
寶釵聽了,心裡已惱恨之極,嘴上卻笑:“是麼?莫非,她也和你們一樣的一類人?我始終是異類了?”說罷又嘆口氣,又道:“我也不知,我竟是哪點兒不入你們的眼?”
湘雲聽了,也嘆:“寶姐姐,何必如此一說。有些事,咱們心知肚明。不過不撕開了臉子罷了!”
寶釵聽了,眉頭一皺。心想:聽她這樣所,倒也似有真憑實據一般。想自己一應心思行動都縝密,大概沒有什麼把柄被她瞧出來罷,因有心試探。
剛要開口,但見黛玉禱告完畢,已然站起身來。回到座中,因對薛姨媽寶釵湘雲等嘆:“這會子,我覺得心裡悶,想出去走一走!”
湘雲聽了,就道:“好。果然你到底氣憤,因此要出去會他一會!”
黛玉聽了,就搖頭:“那也不是。只是心裡一時想起了我的父母。因想出去走一走!”
那薛姨媽聽了,就笑:“去吧。橫豎我們在這裡頭等你。想你也可憐,年紀輕輕兒的,父母就全沒了。你又沒個嫡親的哥哥兄弟支應。因此卻也苦。”
想想又道:“不過,若能見得了那王爺,自當要好生一問。不過,我看今次情形,那齡官和王爺,十有八九也是真。姑娘若問,也別太生氣。只管回頭告訴老太太就是。”
寶釵聽了,就在旁添了一句:“林妹妹。這做人是須有幾分骨氣的。想妹妹這樣的仙姿,王爺都不知珍重。依我說,不如和他乾脆解約了!妹妹是什麼人,那齡官是什麼人?王爺將她帶了出來,可不是褻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