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聽了,起先沉默不語。又想了一會,方慢慢道:“那就有勞姑娘幫我先收著了!”
寶釵聽了,便緩下心來,對她笑道:“你若果然知趣,那當然好!”說完了,便吩咐鶯兒將銀子先收起來。
雪雁既還未回,黛玉也無心寫字了。因對了紫鵑說道:“我也不想寫了。寫了半日,只覺手也怪乏的。你且同了我,往這裡四處走走吧!”
紫鵑聽了,就道:“好長的時間。不過這八寶粥原本也難熬。”
黛玉知她的意思,因就道:“待會她回來了,你也不必提起熬粥之事。且記著。”
紫鵑就嘆:“姑娘終究是疑心她了?之前我就覺得她不對勁。”
黛玉就道:“打草了就驚動了蛇。不如按兵不動的好。不過,我倒是好奇起來了,如今只一心想看收鞘了!”說著,卻又一嘆。
紫鵑也嘆:“不過,我們在暗,她們在明。不過想想這雪雁,也當真使人著惱。”
黛玉便道:“你幫我留點心。人性本善,如果雪雁願意回頭,我也會及時拉她一把,並不會推出去。”
紫鵑聽了,也道:“姑娘是善人。”
二人說著,卻又出了滄海文學網館,竟是來到了怡紅院附近。
黛玉就道:“這裡的花原也開得好看。既然來了,總是不好再走。不如就進去看看。”
紫鵑聽了,就道:“晴雯也回了幾天了,我也想看看她到底如何。”
一徑說,一徑就到了怡紅院大門口。守門的婆子見是林姑娘來了,忙趕著報了晴雯。
晴雯就出了來,黛玉見了她,細細看了數眼,就道:“你果然還好。可見,那件事到底是過去了。”
晴雯不知就裡,見黛玉半吐半露的,因問:“姑娘,到底何事?”
黛玉就道:“總之,是好事。只是你以後,行事說話更需謹慎。我的話,總是不錯的。”
晴雯聽了,就笑:“只恨我不識字。若認得字,我一定將姑娘的話抄了記下,每天好生背上幾回。”
這廂黛玉還未說話,紫鵑聽了在旁就道:“你是個伶俐人。只是你雖然一時記著了,這性情一上來,怕是又將姑娘的告誡丟了一乾二淨!”
晴雯聽了,便有些紅了臉,辯道:“我沒有忘。”說著,就請黛玉進了來。
黛玉聽裡頭無寶玉的說話聲,又問晴雯:“你們二爺不在屋裡麼?”
晴雯就道:“二爺出去了。也不知怎麼回事。這過了年了,開了春了,二爺大了一歲,和從前也不大一樣了。聽麝月幾個說,有一陣只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哪裡都不去的。也不說話,只悶悶的。這一陣子,又帶了茗煙出去會客去了,究竟忘了那琪官的教訓,也未可知。”
話說這一日,寶玉的確出門會客去了。不過這會客之人卻是那失蹤了數月的琪官。
看官們道怎麼回事?原來那一日琪官的確預備著出行去臨安伯的府上,因他這人唱戲之前有個癖好,不喜這身前身後的一干人簇擁著,只想靜靜坐在轎子裡,細細品一番唱詞的韻腔。因此對了忠順王爺道:“王爺是知道我的。唱戲之前,最難得的就是心靜。所以王爺不必著人跟著。拉弦撥鐃的人稍後再過來,任誰也不許擾了我。”
忠順王爺聽了,就道:“我知道你從不怠慢。也罷,我就依了你的意思。”
因此,於臨安伯之母壽宴這日,琪官就坐了一個二人抬的轎子,從僻靜小巷出發,翹著蘭花,口裡自吟吟唱唱。不想,就在這時遇到了一夥強梁。
這夥強梁本以為擄的是一位嬌生慣養的小姐,哪知竟是一個唱戲的戲子。不過,這夥強梁見琪官雖是個下九流的戲子,但言語形容間,卻頗有些不懼的氣度。因此倒引以為罕。
這一日,偏巧是一個強盜的生日,這夥強盜也請了柳湘蓮過來,因叫琪官唱戲。不料琪官果然罷唱。強盜生了氣,預備給他一點顏色,豈料卻被柳湘蓮攔了下來。
經柳湘蓮一解釋,強盜們也頗講義氣,也就將琪官給放了。那琪官因憂懼忠順王,到底辭別了柳湘蓮,忙忙地趕了回忠順王府。臨行之前,那柳湘蓮又對了琪官千叮嚀萬囑咐,見了那忠順王爺,務必不要說出這幾個強盜的名字來。琪官也是個義氣的,聽了這話也就答應了。因又想起寶玉來,想著這幹人倒也不壞,幸而自己也未怎樣那寶玉,這心裡就覺得安定起來。
回了王府,不想數月未見了忠順王,這忠順王竟有些疑他之意。雖也為他把酒接風了,但言語之間竟是淡淡的。琪官一腔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