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聽了,便攔阻紫鵑道:“罷了。何必和她計較。她原也沒說什麼,你又何必當起真來?”因叫紫鵑不要管,仍舊跟自己走。
紫鵑聽了這話,都有些氣哭了!她嚷道:“姑娘!這真是太不像話了!今天我若不罵她幾句,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黛玉聽了,執意說道:“走吧。憑她說去吧。嘴巴長在她自己身上,她愛怎麼說怎麼說。你倒是跟我走,不要耽誤了我的事緊要!”說著,仍舊拽住了紫鵑的手,將她強拉硬拽著,往前去了。
那廂秋紋見黛玉紫鵑走遠了,方才悻悻地說道:“有什麼了不起的?雖然頂著個小姐的名頭,可行事只比府裡下三等的丫頭也不如!”一徑說,一徑往怡紅院去了。
紫鵑就嘆:“姑娘,這當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了!若此事不除,以後姑娘在園裡改怎麼立足才好?”說著,不禁又搖頭嘆氣。
黛玉聽了,知她一心都在自己身上,就嘆:“你且放心吧!這風聲會過去的!俗話說的好,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且跟著看吧!”
紫鵑聽了,就擦了擦淚,嘆道:“若果真如此,我當然替姑娘高興!就怕——”
黛玉聽了,就掩了她的口道:“不必哭了。我還沒哭呢,你倒先哭了起來!待會進了老太太的屋子,你可得給我裝沒事人似的!記住了?”
紫鵑聽了,只得強作了笑臉點點頭。
果然,紫鵑也聞得了風聲,見黛玉攜了紫鵑到了這裡,悄悄兒就上前道:“林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太太知道了,正在屋子裡抹眼淚呢!一徑哭,一徑就不停地抱怨,只說姑娘辜負了她的心!”
黛玉聽了,便對著鴛鴦道:“好姐姐,我就猜你們知道了!還能怎樣,左不過是有人預備好了算計我!我也不知我得罪了什麼人了,只將我弄得身敗名裂才罷休!”說著,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鴛鴦聽了,也嘆:“姑娘也別難過了!老太太抱怨雖抱怨,但也在為姑娘想法子呢!到底,姑娘是她心尖上的肉!”
黛玉就道:“好姐姐,你是信我的。我知道,老太太憂心的事也不少,都是姐姐你在老太太跟前盤桓周旋著。”
鴛鴦就嘆:“不然,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還能怎樣?總是,老太太在的一天,我們的日子才好過一天!”近日,鴛鴦已從熙鳳處得知,那東府的尤二姐就快要生養了。想起賈璉的朝三暮四,鴛鴦還是暗暗地生氣。不過她年稍長,看人也清楚的很。寶玉不算,和府裡的其他成年男丁比起,賈璉在其中,已算是有情有義的了。因想起二姐已是賈璉的妾室,不日就要生養,日後定然母以子貴。以後自己過了去,自然賈璉待她的情義又要勻一分給那尤二姐了。因此鴛鴦是既羨慕又嫉妒。
這廂她固然傷心,可那熙鳳卻偏又勸慰她:“何必如此?你可知二爺至今一趟未去他賃著的小院?無非是覺得自己上了她的套,心生怨恨罷了!你是知道二爺的性子的,他看上的人,怎麼著都是好的。可若是逼了他一點半點,他覺的沒意思了,一輩子不理你都是有的!你也別忙著難過,我看那尤二姐吃苦的日子在後頭呢!我都不傷心,你傷個什麼心呢?”
豈料,鴛鴦聽了,反而苦笑道:“一旦生下了孩子,倘若又是個男丁,二爺縱然一時生氣,只怕以後見了孩子,也就不計較了!以後還是有她的好日子過!”
熙鳳就笑:“你忘了我了?縱然如此,我又怎會讓她好過?”說著,便拍了怕鴛鴦的肩膀,仍舊走了。一時鴛鴦想起心事,不禁又對黛玉嘆道:“我琢磨著,不管我和琥珀幾個怎樣,都不及跟著老太太自在!”想想又道:“既然姑娘來了,就進去吧!”說著,便掀開簾子,讓黛玉進去,自己則和紫鵑在迴廊下敘話。
那廂黛玉就進了去,抬眼一瞧,果然看見賈母歪在榻上,額上戴著抹額,正一手支著頭,一面在想些什麼。黛玉見了,就上前行禮道:“外祖!”
賈母見了她,一時眼睛一花,以為見了已過世的女兒,好一恍惚。待眼睛看清了,方才重重嘆一口氣,說道:“你來了!就在我跟前坐下吧!”
黛玉見賈母並未責備自己,忐忑的心,不禁有些稍安。想想就道:“外祖,這些俱是我的疏忽,俱是我的過錯!請外祖責罰我吧!”說著,就要對著賈母跪了下來。
賈母見了她如此,心裡反而平靜了好些,因道:“不必如此!我就猜到你該有此劫!”
黛玉聽了,心裡大惑。因問:“外祖此說,不知是何意?”
賈母就道:“也不必猜測。這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