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福地內,谷口鎮中,李績故地重遊。
三人回到北域後,情知做下大事的鬼琴雷霆子也沒心思多做逗留,直奔天心谷中心傳送各回各家,他們不象李績,做這種事做慣了,完全沒有心理障礙,琴宗也好,太乙也罷,都沒有和牽昭硬懟的經歷,他們需要回山稟明高層,做到有備無患。
天心谷就在天嶺南脈,和新月福地很近,李績反正也閒來無事,便想著過來看看舊人,緬懷逝者。
就在豆腐莊的小院內,他把一直維持的很整潔的院落又重新打掃了一遍,福地內可沒有風沙,塵埃很少,法如也知道他很看重這個院落,每隔幾日都會派人來整理一遍,但時間的侵蝕是不可阻擋的,石磨的木把,桌椅板凳都有了腐朽的跡象,他也不換,總是個念想吧。
閒來無事,取出大象贈與的陣盤,開始嘗試與九宮界阿九的溝通,這樣的操作每天他都會嘗試幾回,也沒什麼固定的時間,因為在九宮界中,本也就沒什麼早晚晨昏,所以也無所謂。
能量波動傳送過去,多少次後還是沒什麼動靜,李績也不失望,這本來也不是著急的事,就象喚醒一個植物人,考驗的就是耐心而已,只需堅持,剩下的,交給天道吧!
陰陽顛倒界他也進過幾回,那豹子土閏一見到他便躲入土地深處,他也無甚辦法,沒什麼可著急的,有這東西在,正好能在和這傢伙的糾纏中學得一絲土遁之道,所以,慢慢來,他有的是耐心。
夜色已深,李績輕輕走出谷口陣,順玉帶河向上,水波,在清柔的月光下泛起鱗光,玉帶之名,恰如其分。
百餘年前,他初入修真界,在這裡踏進風雲波詭的修真世界,卻也想不到曾經的小小門徒,小門派的小墊底小炮灰,現在已成為了在這片土地可以俯瞰蒼生的人物,人生之神奇,莫過於此!
出鎮口逆玉帶河向上百數丈,有一處回灣的水泊,這裡是豆腐莊安息的地方,李績不常來,他不是個重形式的人,但今日不知怎麼的,卻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這個地方。
是你在呼喚我麼?
簡單的墓碑簡單的佈置,整潔如新,但石碑縫隙處深暗的綠鏽卻不經意間透露了它的年輪,時間,已經過去百二十年!
李績心緒平靜,冥冥中,他有所期待,六十年前,他在南海一處礁盤上送走豆腐莊時,就開始隱隱期待著下一次的見面,但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事,
是天道,還有那個該死的蟄!
“小子,你這麼想可不地道,你敢說在你的修行道路上,沒有我的幫助,你能走的這麼遠?”
在李績意識深處,一個蒼老的聲音隱隱響起,那是蟄,該來的總歸要了,誰也逃不掉。
“我知道你該來了,說重點吧,不相干的事不要提!”
李績沉靜回應,隨著境界的增長,他能感覺到更多冥冥中不可控的因素,就象是蟄,忽如其來的出現,悄無聲息的離開,每次都在他李績,或者說青空變化的節點上,你敢說它是無意的?是純粹為了滿足一個磋爾小修感情的需要?
蟄的聲音卻絲毫沒有因為李績的不敬而變化,數個紀元的生命歷程,已經讓它不會因為任何瑣事而改變它向前的步伐,
“你的道侶出現了,這次可能有些早,嗯,按照你們人類的演算法,她今年七歲了……”
李績嗤笑道:“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你先前不是說過在她成年之前你感應不到她的存在麼?或者,有什麼事,在您的安排下,是需要我馬上過去的?”
蟄似乎完全沒有了憤怒這種情緒,哪怕是面對一隻螻蟻的抱怨諷刺,
“天道總是在變化,我們無力猜測,更無力改變,只有順應時事,哪怕是我……”
“在您的影響下變化?還是您在這種變化中調整?”
蟄沉默不言,
“您其實可以假裝到她十六歲成-年時再告訴我的!”
“這是個好主意,不過我擔心打個盹的話,她已經不在人世間……”
“您的理由很強大……對了,在什麼地方?”
“流亡之地!”
李績一驚,“流亡之地?你不能把她放到一個我去不了的地方!”
蟄的聲音古井無波,“一,不是我放的,是天道放的,二,流亡之地,你去得了!”
“怎麼去?如何去?去了又如何回來?”
“流亡之地和青空主世界之間,本來是存在無數的空間通道,往來方式的,可隨著兩個世界的對立,這些通道絕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