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曉輕咳兩聲,醇厚的聲音透出幾分尷尬:“我想去尋找我以前所在的部落,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人族更朝換代,我的部落肯定也已經不在了。我不指望還能回到部落,但我想找到部落遺留下來的血脈,可我現在只是一縷殘魂,一旦脫離骨杖和遺骸,就無法自由行動,而骨杖和遺骸都需要有人隨身攜帶,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幫忙……”
“想都別想!”天陣棋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這個棋盤是本大爺的,那個蠢女人也是本大爺,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大爺的,你休想染指!”
雲深深滿頭黑線,我啥時候成了你的所有物啦?
蒼曉也沒指望對方一下子就能答應,他耐心地繼續說道:“阿雲是你的人,我絕對不會搶,相反的,如有需要,我還會盡力幫助阿雲。”
天陣棋不滿地哼道:“好話誰都會說,真以為本大爺會稀罕你那點能力哦?”
蒼曉話鋒一轉:“我如今的能力確實不太行了,但我身為大巫的靈魂還在,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將巫士的知識傳授給阿雲。”
雲深深略感詫異:“你願意教我巫術?你不是說我如果不拜師的話,就不能傳授我巫術嗎?”
“我可以教授你一些簡單的入門巫術,以前侍者們也能學些的簡單巫術,這並不觸犯到巫士的傳承法則。”
雲深深覺得他這話說得很模糊,什麼是簡單巫術?什麼是複雜巫術?這之間的衡量標準是什麼?說到底都是蒼曉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事兒。
換言之,決定什麼巫術能教,什麼巫術不能叫,都得看蒼曉的意思。
雲深深忽然覺得這位大巫前輩挺狡猾的,之前在魔宮裡讓他教導巫術,他推三阻四地不肯答應,現在卻又主動鬆口了,他是打算用巫術當做魚餌,慢悠悠地釣著她嗎?
她沒有直接答應蒼曉的交易,而是換個方式問道:“你說的簡單巫術都有哪些?都說出來給我聽聽,我考慮一下。”
蒼曉忍不住笑了,他沒想到這丫頭看起來大大咧咧,實則粗中有細,尤其是事關切身利益的時候,她比誰都精明謹慎。
他說:“巫術是個很籠統的概稱,其實巫術也有很重類別,幾乎每個部族裡的巫術都能自成一派,我所在的部落信奉大地,所以我們的巫術基本都跟土地有關。比如說最初級的控土術,我們可以利用巫力,將土壤凝聚成你想要的形狀,像是桌子椅子……”
“等等,”雲深深出聲打斷他的描述,“什麼是巫力?是巫士特有的力量嗎?就跟我們術士使用的精氣一樣?”
“巫力的確是巫士獨有的力量,只有用巫力的人,才能有資格被稱為巫士,但巫士也有等級劃分……這個就比較複雜了,等以後再跟你解釋。”
蒼曉稍稍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措辭,雲深深沒有打擾他,她聽得很認真。
過了片刻,才聽到蒼曉繼續說道:“精氣那是術士經過修煉之後,在體內積聚的一種力量,平時術士不用的時候,就會將它儲存在體內,等到需要的時候,再運用意念將它調出來使用。但巫力不一樣,巫力始於天地自然,在天地之間,你看不見它,也『摸』不著它,但無處不在……你懂我的意思嗎?”
雲深深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巫力就像空氣,沒有形態顏『色』味道,但它是巫士最重要的力量來源,我說得對嗎?”
“沒錯,就是這樣,你理解得很好。”蒼曉鬆了口氣,他原本還有些擔心這姑娘聽不懂,現在看來,他的擔憂是多餘的,她比他預想中的還要聰明。
他繼續說道:“巫士需要獲得巫力,必須要經過天地自然的考驗,如果你得不到天地的認可,就無法跟巫力溝通。”
“還有考驗?”雲深深微微一怔,“什麼樣的考驗?會不會很難?”
“既容易,也很難。”
雲深深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要想成為巫士,體內必須擁有巫士的血脈,如果你擁有巫士的血脈,那麼你只要能夠覺醒巫士血脈,就能獲得巫力,反之則不行。”
雲深深頓時就無語了:“合著要成為巫士,爹孃就必須是巫士?難怪你們巫士到最後會絕跡,如此封閉排外,肯定會招致人丁凋零。”
蒼曉嘆了口氣,醇厚的聲音中透出幾分悲涼:“血脈是成為巫士的唯一要求,巫士對於血脈的嚴苛要求,是我們也無法控制的,我們又何嘗不願意放寬要求?但這事兒我們說了不算。”
他似乎陷入了對往昔的追憶,聲音中滿懷不捨與無奈。
“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