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村口的河邊,三三兩兩聚了很多洗衣服的人。何三奶奶自上次被潑了血後,還是第一次出門。她坐在石頭上頭昂的高高的捶打著衣服,看著就挺春風得意的。
今天何瑤同林釗一起去鎮上了,何三奶奶知道這個訊息就覺得渾身舒暢。
雖然花了五兩銀子給流氓很肉疼,可誰讓何瑤成親請了全村人去吃酒席,偏偏沒叫上何家人呢?為了全家人的臉面,錢算什麼?何家人咬著牙硬拿出了這筆錢,就想好好教訓教訓何瑤。
何三奶奶現在就盼著流氓們下手重點,最好把兩人打傷打殘了才好呢,叫他們得瑟!
還有那個衛氏,和離了還不遠遠的滾回孃家去。依舊呆在河東村,指不定是打算將來生個賤丫頭時再纏上門。嘖嘖,那天就不該和離,應該硬氣一點直接給她休出去。
何三奶奶一想到被何瑤強行訛走的首飾,就氣的肝疼。
村民們瞧著何三奶奶終於出門了,客氣的同她打招呼:“哎呦,三奶奶病好了呀!”
“好了好了,我身體好著呢。”何三奶奶陰陽怪氣道:“可讓那起子天天盼我死的小賤人失望了。”
“好端端的,誰盼著你死呀,你死他們有啥好處?”
大家好歹都吃了何瑤的免費酒席呢,有人忍不住為何瑤說話:“到底是親孫女,打斷骨頭連著筋呢。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何苦在這裡指桑罵槐呢?”
何三奶奶頓時就激動起來,揮舞著洗衣服的棒槌唾沫橫飛:“啊呸——我罵的就是她。小賤人翅膀硬了,敢坑全家人,還攛掇她爹孃和離。這麼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就不信老天爺能光看著。大家等著瞧好吧,她很快就要有報應了。”
瞧著她滿臉兇惡的樣子,有人登時搖搖頭不想說什麼了。
也有人譏諷的笑道:“瞧三奶奶這話說的,就像真的一樣,竟不知道三奶奶啥時候能掐會算了?”
“我不是能掐會算,是那小賤皮屢教不改,惹了天怒了。”何三奶奶更是得意洋洋:“總之報應很快就來了,你們就瞧好吧!連林釗都得受連累。不過他也活該,誰讓他硬生生把死丫頭攬過去的。”
就在這時候,一輛紅豔豔的大馬車從山道上搖搖晃晃的奔河東村駛來,前頭坐著車伕和一個滿臉絡腮鬍子、長的膀大腰圓、活像廟裡黑金剛一樣的人物。
“那好像是迎親的馬車呢,咱村沒人家成親啊,咋沒看見其他迎親的人呢?”
村民們的目光頓時全被馬車吸引了過去,疑惑的猜測起來,眼睜睜的看著馬車行到大宅外頭的小樹林邊上停了下來。
然後那個黑金剛一下子從車上跳下來,彎腰對著車門極其恭敬,嗓門極其響亮的道:“師父,師孃,到啦!您說的就是這裡嗎?”
黑金剛身上穿的明顯是衙門裡的公服,當即有村民驚歎道:“呦,還是個公家人呢!也不知道車裡坐的是什麼樣的大人物?”
“嗟——哪個大人物會來咱們這窮鄉僻壤?”
何三奶奶瞧著黑金剛身上的公服,心頭也有些緊張,生怕自家買兇打人的事情被查到。嘴裡還硬著道:“定是衙門的人看不慣死丫頭的忤逆不孝,派人找他們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