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瑤瞧見衛氏抱著孩子噗通一下跪在自己眼前,真是腦子裡當場血就嗡的往上一衝,火氣嗖嗖的冒。
當親孃的給她這個當女兒的下跪,知道的知曉衛氏性格懦弱無能有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自己囂張跋扈。當了王妃後,連親孃見了她都要跪呢?
這叫什麼事呀?
何瑤連忙示意落雨上前扶人,氣的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問:“娘,你這是要做什麼?你若是對舅媽有愧疚,就去看看她,在這裡跪我可沒用。”
衛氏還不肯起來,然而在落雨手下,她不起來也得起來。
她低垂著眉頭,哭喪著臉。小心的覷一眼何瑤的神色,立刻就低下頭。結結巴巴道:“瑤兒,娘不是那個意思。娘,是,是,哎……”
吭吭哧哧好一會,她才說出那句話:“娘想求個情。”
“求情?”何瑤簡直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不用問這求情也是為李家人求的。都什麼時候了,衛氏竟然還是非不分。
氣得何瑤一把將親孃拽進室內,劈頭蓋臉的數落:“娘,你還有沒有點良心?舅媽是為了誰才捱打的?為了你。要不是小雀,舅媽連命都要沒了,你現在要為殺人兇手求情?舅舅一家要是知道,得有多心寒啊?
還有,我給你的錢是做什麼用的?是養活你和這個孩子的?不是讓你去貼補姓李的一家。借錢不還還敢給你臉色看,怨不得舅舅一家生氣,打他是應該的。”
“娘知道他有錯,可他真不是故意的。”衛氏像只鵪鶉似的縮著脖子,還不忘為李家人辯解:“當時你李叔正被一堆人打,那女婿是當兒女的,自然要護著老的。也是沒看清楚,才湊巧打了你舅媽。”
何瑤聽得冷笑:“湊巧,娘你說的輕鬆。舅媽的人打李銀匠,都是用拳頭腿腳。他倒好,上來就是棍子。還直接沖人腦袋打,他是生怕打不死人啊!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不給他點教訓,他永遠不知道幾斤幾兩。”
“瑤兒呀,他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欠了一屁股債。他要是坐牢去了,一家人就沒有活路了。”
“不是還有李銀匠嗎?不是還有你嗎?娘你繼續貼啊?”
何瑤也是真心生氣,兩百多兩銀子,對現在的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不能開這個口,李家人好手好腳的,又不是沒生活能力了。憑什麼來算計衛氏的錢?
李銀匠一個當上門女婿的。娶了個有錢又性子軟和的媳婦,白得了大胖兒子,都不用自己花錢養。已經是他的福分了,不感恩也就算了。還敢帶著女兒女婿一家人來啃衛氏,想得美他。
何瑤氣道:“娘您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已經吩咐衙門那邊。按照咱們大楚律法,暴力傷人致人重傷的,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誰求情也沒用。”
衛氏一聽這話就急了:“瑤兒你怎麼這樣呢?你舅媽的傷我問過小雀了。能治好的,以後頂多不能幹重活了。反正家裡現在也不需要她幹活,好好養著就是了。衙門要是把李家女婿判個十幾二十年,那一家都毀了啊!
娘給你跪下了,你就看在娘生養過你一場的份上,高抬貴手,叫人少判他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