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林釗眼中的平靜淡然,看似緩和簡單。卻如浩瀚煙海,彷彿能吞噬萬物。林漝眼中的驚怒落在其中,初初還能堅持自形,再片刻之後,便被侵蝕的漸漸化開。
惹的他心頭暴怒,再不願與林釗對視,更不想與對方吵鬧。而是猛然轉身,極速衝出了房門。就像是匆匆過來時一樣,又匆匆離去了。
紫電看著林漝離開,緩步走到林釗身邊道:“尊上再三放過郡王,不知郡王何時才能幡然醒悟?他一心想要顛覆大楚,只怕長久下去,終是禍患。”
林釗輕呼一口氣:“無妨,他現在心裡有事做,有追求,好過以前的發瘋。再說了,現在京城裡如他一樣心思的,又何止一個兩個?多他一個,也不算什麼?”
“屬下明白,尊上留著郡王,自有用處。”紫電躬身問道:“明日一早便出發嗎?”
“是啊!”林釗抬頭看看外面黑乎乎的天色,抬手伸了個懶腰:“本王十分的想回去,迫不及待。”
他這裡迫不及待,另一邊,林漝腳步亂亂的往外走。卻在將將出王府之際,險些撞到了一個人身上。瞧見帶面紗的身影輕靈從自己面前飄過,他本來惱怒的神情瞬間驚愕了下,旋即化做深深的探究。
旋即他站定身形,冷冷看向飛雪:“飛雪姑娘,你平時為兄長辦事,進出也是這般莽撞的嗎?”
“哎呀,郡王可冤枉我了,明明是你突然衝出來,險些撞上我的。”飛雪莞爾一笑,嘴裡說著推卸責任的話。身體已經做出了道歉行禮的姿勢:“對不住了郡王,您是郡王,自然什麼都是我們做下人的錯。”
林漝的目光在飛雪身上轉了又轉,片刻才停下來。刻意壓低了聲音:“不,是本王的錯,委屈姑娘了。”
“不敢當不敢當,您可是郡王!”飛雪聽得他話音有異,假意告退:“天色已晚,飛雪還有事情,就不耽誤郡王了。”
“慢著——”林漝開口阻止了飛雪。還問道:“不知道明日姑娘有沒有空?”
飛雪眼眸眨了眨,眼底明顯對林漝有些興趣:“本來是沒有空的,但郡王若相邀,我定然是擠也要擠出時間的。”
“那好,明日午時三刻,本王請姑娘喝茶!”林漝目光冰寒,說這句話時的神情更是凌厲淡漠,看不出絲毫誠心相邀的模樣。
那杯茶,定然不好喝。
然而飛雪藝高人膽大,對方越是如此,她越是躍躍欲試,想看看對方會玩什麼花樣。當即應下來:“好啊!那明天見。”
林漝輕點了下頭,旋即轉身迅速離去。
流溪鎮上,衛氏連服了幾天藥,腿腳的浮腫果然消掉不少。但她也苦不堪言,整天喝著苦苦的藥水吃著清淡的食物,整個人胃口差了許多,顯而易見的瘦了一圈。
“這可不行,你這樣子,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受得了?”
李銀匠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敢公然跟何瑤做對改變衛氏的飲食。他思來想去,偷偷出去買了碗衛氏最愛吃的冰糖燉酥肉。晚上睡前悄悄取出來,獻寶似的放到對方眼前:“娘子你看,這幾天饞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