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永寧王府內,纏綿病榻多年,只能坐輪椅的永寧王目光有些呆滯的坐在屋子裡。看著窗外透進來的亮光,幽幽的問:“什麼時候了,漝兒怎麼還沒回來?”
身邊伺候的人立刻回話:“王爺,您糊塗了,世子爺早就成了朝中通緝的叛逆,他不會回來的。”
“胡說,胡說。”永寧王一張被多年病痛折磨的虛胖浮腫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激憤的表情:“漝兒怎麼可能成叛逆?定是那個逆子陷害的,那個逆子,他他……咳,咳咳……”
連著他了好幾句後,他劇烈的咳嗽起來。連咳了好多聲,喉嚨裡發出了風箱一樣粗魯的聲音。神情猙獰,似乎隨時都能斷氣離去。
隨侍的人只是定定的看著他,連為他輕拍一下後背的動作都沒有。
好不容易等咳嗽停止了,永寧王的一張臉都快憋成了紫豬肝色。他嘴角抽動了兩下,忽然又笑了起來。從小聲的嘿嘿嘿,很快轉變成了哈哈哈的狂笑,笑到最後。
他竟然咬牙切齒的罵起來:“沒用的東西,枉費我心思把他養大。庶出的果然不成器,賤貨,和那賤人娘一樣沒出息……”
接著全是汙言穢語的咒罵!
院子內,林漝揹著對房門默默的站著。明明已經聽了很多次,覺得自己再聽也不會受什麼影響。可聽著不絕於耳的咒罵聲,他的情緒還是忍不住的混亂起來。用力握緊了手掌,指甲幾乎掐進肉裡去。
貼身侍衛阿奇見狀,立刻不安的建議:“郡王,咱們走吧!”
“不必!”林漝強迫自己留下來,站在那默默的聽著。每當聽的心裡實在控制不住時,他就會想起林麒那張小小可愛的笑臉,瞬間就會平靜不少。
永寧王現在不過是個可憐的老人罷了!咒罵再多,實際上,活的還不如他早已死去的妻妾們。
就在這時,永寧王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緊接著一個溫潤的女子聲音傳來:“王爺罵的累了,該好好安歇了。”
林漝聽得瞬間覺得很是詫異,他似乎從未在永寧王府內聽過這個聲音。當即驚訝的回頭,旋即就看見房門開啟,一個蒙著面紗的年輕女子從裡面款款走出來。
她穿的很是淡雅,一身雪青色的衣衫。料子輕薄,邁步間衣袂翻飛,顯得整個人輕靈活潑。腰間束著紫色的錦緞腰帶,纖腰盈盈,不足一握。
林漝確認自己從未在王府中見過此人,當即沉下臉喝道:“你是誰?”
女子聞言,緩緩低頭行禮:“飛雪見過郡王。”
“飛雪?”林漝滿眼都是疑惑,盯著女子的同時,一隻手已經下意識的放在了劍柄上。
女子抬頭,一雙眼睛黑如墨玉,格外狡黠靈動。看著他輕聲道:“飛雪是尊上的下屬,平日極少露面。郡王不認識,也情有可原。”
說著她拿出了一面令牌,在林漝面前輕輕一晃。速度雖快,還是讓林漝看清楚了上面的潛龍衛三個字。
兄長的人?
林漝稍鬆懈了些,即刻又問道:“你為何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