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和陶家人的關係都處的不錯,那是個聰明懂事的好孩子, 不過,“許正或許也已經知道這事了,早前部隊已經派了人送許老他們回省城。” 許老是許正他爺爺,如今已經回省城西科大了。 董老回首都參加教育部的會議,許老哪怕沒有去參加會議,但也會有自己的訊息圈子的。 許正因為是下鄉的知青,他的回城的手續估計要晚點,應該也就是最近的事了。 陳修之請假回鄉後回家屬院,倆人還沒見到面。 果然,陶正軍他們才回來的第二天,陳修之還沒回藥廠銷假,許正就來陶家了。 “哥,你回來了啊!那正好,我是來道別的,過兩天我就要回省城了。” 許正見到陳修之很高興,他還以為見不到人呢,想著先來陶家說一聲, 回頭留個信給陳修之,倆人以後在省城見也方便,畢竟還在西江省內。 陳修之把許正介紹給二哥陳修遠認識,然後就帶著人去了自己屋裡說話。 許正是在陶家吃了午飯才走的,他和陳修之聊完,一點兒也沒有離別的傷感,只有對未來的無限期待。 陳修遠的假期只有10天,在家屬院待了兩天,他就要回鄉一趟,他得回去祭奠一下父親和姐姐, 然後就該出發去首都了,路上還得耽誤不少時間。 陶桃想起母親和奶奶,問道,“爸,如今運動結束了,我媽和我奶的墳,可以遷走了嗎?” 畢竟他們都和陶家斷親了,運動結束了,GWH都已經是被清算的過去式了, 如今自然不會再有人總盯著別人家的事,遷墳也就不會受到阻礙。 陶正軍點點頭,“回頭我先和你叔爺爺商量一下這事。” 他想讓母親和父親合葬。 兩人生時別離,死後多年未能同穴,做兒子的既然找到了父母,自然要幫父母團圓。 林成安曾在給陶正軍的信中,簡單說過林家的情況, 實在是當初第一次見面時,他剛搶救回來,身體欠佳,未能有更多溝通機會。 林家的祖上在盛京,就是那個滿貴族的林佳氏, 不過林家只是林佳氏的旁支旗人,不是什麼大家。 皇帝都已經早退出歷史舞臺了,林佳氏自然也都遷回了盛京, 林家老家已經沒人了,林成安出來後都沒再回去過。 林佳老爺是唯一活成且成家的獨子,生有兄弟姐妹四人,老大林成儒早年留過學,一開始學的是哲學,後來才改學了化學。 老二老三都是姑娘,老二正芳華時在戰爭中被炮火波及沒了性命,同時離世的還有幾人的父親, 他們一路從盛京躲避戰禍跑到首都,失去了父親和爺爺奶奶,只活下了母子四人。 老三是嫁人後難產沒的,也沒留個後。 林成安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也幾乎是哥哥林成儒一手教養長大的。 林成儒學成回國時他才七歲,正是貓狗都嫌、對萬事萬物最好奇的年齡, 但是大哥一點兒也不嫌棄他,不僅好脾氣的願意聽他問一堆幼稚的問題, 還願意帶他玩、學知識。 跟著大哥啟蒙,也跟著大哥玩化學做實驗, 這對於從小就沒了父親的他來說,是一種不一樣的體驗。 大哥犧牲時他才14歲,那對林成安而言比失去父親更悲痛。 陶正軍想起之前小叔和他說的,“你父親犧牲後是組織統一安排的後事,就葬在江南省的烈士陵園,老家我給弄了個衣冠冢……” 李伯安對於陶正軍想幫母親遷墳的事很支援, 陶正軍的母親薑桂,她不只是一個偉大母親,更是一個抗戰英雄, 英雄不應該就那麼無聲無息的,躺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小山溝裡。 李伯安很乾脆的給陶正軍開了身份證明,包括其父母的烈士身份,及相關證據和證人證詞都在檔案中做了詳細說明。 事隔兩年,陶正軍帶著陶桃姐弟再一次回到了桃花公社, 不過這次和陶家人再也沒有了任何關係。 陶正軍請了陶家族長和村長幫忙安排母親和妻子的遷墳事宜, 半山上的道觀裡,又有了一個道士,卻不是之前那個了。 陶桃聽說這是老道士曾經收養的孤兒,運動來時他才12歲, 後來事情越鬧越兇,為了讓他活命,老道士把他趕下了山, 他就在山腳下的生產隊幹活混口飯吃, 如今運動結束了,他不想丟了師父的傳承就又回了道觀。 一場複雜又莊重的儀式後,薑桂和陳修文離開了這個小山村。 陶桃第一次踏足北方,如今才十月就已經比南方的冬天還冷了。 林家叔爺爺安排了林楊一起回鄉,林佳氏在當地可是個大族,整個村子近千戶全是林佳子孫, 雖然族裡人和林成儒家的關係都早就出了五服,林成安和族裡也沒有多少往來, 但是林成儒在族裡的名聲和故事卻人人皆知。 這是他們的英雄,是族裡的榮耀。 如今知道是林成儒的媳婦和兒子找著了,都替他們高興。 陶正軍一行人在村子裡沒有多待,辦完事後就早早回了首都, 一起去林家看望林成安,順便小住幾日。 對於陶桃的安全,陶正軍不放心其他人,所以就一起跟來了